11月26日,大马时间11时至13时22分,两架隶属美国空军第36联队的B-52H同温层堡垒战略轰炸机,沿著中国在11月23日公布的“东海防空识别区”东部边缘,位于台、中、日争议岛屿钓鱼台以东约200公里处从南向北方向往返飞行。美国军方主动告知媒体这项行动,使得27日的媒体都大篇幅报导这个新闻。

这些派驻在美国海外属地——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的战略轰炸机,一直以来都是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打击平台,即使是和平时期他们也会巡弋在各个公海上空,数年前还曾应邀飞往宝石浪交怡为当年的海空战作飞行表演,看过的人都知道他的体积有多大,光听到声音就晓得有多震撼。美军的这一个举动,是日本把钓鱼台给国有化之后事态发展的另一波高潮,使得原本处于胶著,短时间都无法解决的领土纠纷再增添另一个变数。

该当如何处置?

美国派驻在日本的军机原本就是会在该空域进行飞行训练和任务,当年也就是考量到这一点,所以才把钓鱼台主权委由日本“管理”,确保美军可以有效利用这个空域和海域。美国国防部强调,如美军机在该区内遭遇解放军战机“阻挠”,有权自我防卫。话说到此,双方都强硬到不行,那万一美军真按照既定计画进行训练,中方该如何处置?不管作何行动,都会有利弊效应出现,最后必定搞到自己灰头土脸,届时只好通过党内宣传机器展示更为强硬的态度,但实质上会让人看破手脚。现在除台湾外,其他各国都不打算配合北京的举动,当初想出这个计画的参谋让新设的国安委做出不甚正确的决策,岂不是让那些高干日后落得“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的骂名?不过,在高度管控的中国,大家也只能心里偷偷地骂,就连网络也不见得可以看到贴文。

北京要求所有在识别区内飞行的航空器(包括有人、无人)必须遵守规则及须提供识别方式。若不配合,“解放军武装力量将采取防御性紧急处置措施”。由于没有说清楚所谓的“防御性紧急处置措施”为何,所以一般都会解读为战斗机紧急起飞拦截目标机,可以驱赶、攻击,甚或迫降的方式来处置。军机就算了,假如是民航机的话遇到战斗机拦截,机上乘客不吓死才怪。

“东海防空识别区”内的空域不光是日、台、韩等国航班惯常在用,就连从北半球飞往东南亚的航班都涉及在内。试想想,万一贵客当天搭乘的航空公司忘了向北京通报即将飞入该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公共空域内,结果看到有战斗机临空伴飞在客机左右,坐在上万呎高度的你会不会感到惊慌失措?抑或猜测是否为大难临头乎?

为何向来在钓鱼台事件中,始终采取自制态度的华盛顿会突如其来的出手呢?主要就是中南海有了更进一步的举动,也就是把包括钓鱼台在内的领空划为“防空识别区”,意图掌控当地的航空飞航情报进而宣称对当地有绝对掌控权所引起的反弹。根据国际民航组织(ICAO)规定,任何一国航空器飞入他国设置的防空识别区之前,须提供航班相关资讯给当事国的民航与空军相关单位。虽然说这无涉及领土、领空、主权等因素,但其强加于别人所造成的不便,却也使得各国领略到北京未经商讨或照会的情况下即一意孤行的蛮横态度,日后很可能也会表现在外交与国际事务上。

国安委新官上任之作

这次设置识别区的举动,很可能是新成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简称国安委)首次集体决策。新官上任三把火,无法把事情全貌给看清楚也在所难免。中国共产党在11月中旬结束“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简称三中全会)之后,发表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会议总结报告。当然其中提到了许多在未来习近平的任期将会进行哪一些工作,其中较为引起国际政治学者关心的,就是“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完善国家安全体制和国家安全战略,确保国家安全”,这一句话。

乍看之下,感觉中国政府正像他们所宣传的那样,认为国安委是成为“大国的标准配备”,是迈向已开发国家之列所必须要有的安全机构。但事实是如此吗?根据了解国安委将超越目前中国负责各基层的执法和治安机关,包括公安(也就是警察)、国安、中纪委、政法委,成为一个极为特殊的部门,虽然他们对外宣称是确保国家安全,但其实还是以“维稳”为重要工作,掌控意识形态以及控制言论。维稳这个字眼,在近几年中国宣传内容经常出现,也就是所谓的“维持稳定”之意,就是要打击任何对中国共产党绝对执政造成“威胁”的人,都列为治平对象,那怕你是恐怖分子、六四妈妈、抑或是维权人士,都以同一标准来对付。

国安委的这个设定层级之高,是中国共产党立国以来所首见。它的设置很可能是仿效欧美等国的国安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或称National Security Committee皆有),集结国内各个国防、情报、内政、外交等层面的主管,共同商讨应对当前危机或态势,并提供专业意见给总统或首相参考、裁量,以最有利的方式化解或采取行动。这样做不但可以集思广益,而且可以达到资源分享、互通有无的效益,是许多国家在面对危机时所倚赖的谘询机构。

虽然一开始,各国判断这应该是中南海欲对国内发生次数有所增加且升级的恐怖袭击严防管控的手段,只是没有想到会把钓鱼台问题列为优先处理状况。这就跟当年共产党为求生存,逼迫蒋介石放弃“抗日必先剿匪,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是相同的,也就是优先对外“抗敌”。不过,当然也可能内、外皆同时处理,只是后者让人感觉较为激进,难免会给人这种感觉。

B-52闯关10小时以后,北京才有所动作,时间上来说也快要半天了。也许中南海没有料到美方会主动公布消息,因此也没有腹案准备回应。现在事情才正要开始而已,行文至此不禁想起禅宗六祖慧能的智慧,“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对把岛屿国有化的日本,抑或对设置识别区的中国而言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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