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断续看完为庆祝中共建党90周年而推出的《旗帜》纪录片,基本上对这个党在执政前后的轮廓有个温故知新的认识。

它陈述了中共从1921年一直到2011年的各个阶段的历程,你很难想像一个备受摧残与打击的政党竟能奇迹般地生存下来。它不但顽强地生存下来,而且还夺得了执政权,前后历时62年,在风雨中挺拔前进。即使发生内部斗争,但不曾有政变或流产政变的事发生。

这是因为中共在很早时就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1927年)。因此在1949年解放后,不论发生什么样的政治变化,中国的军队始终坚定不移地听党的指挥,不会参与乃至领导政变。即使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军权在握的国防部长林彪也不能“搬动或调动”军队“搞政变”。他在1971年坠机身亡虽有解不开的疑点,但不容置疑的是他代表不了党(只有毛泽东有此权威),也就不可能发动政变来反对毛泽东,最后反而成为悲剧人物。

这就是说,由毛泽东一手建立起来的“党指挥枪”的机制是不能被改变的,即使在毛泽东逝世(1976年)后,也依然是中共的金科玉律。

从这个意义来分析和解读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的中国政局,就不难明白为何中国不能在“政改”(政治改革)中全面向西方看齐,而是必须坚持中共的最低防线,否则就会山河变色了。

整个变与不变在《旗帜》一片中虽有些交待,但并没有强烈著墨在政治改革上的巨大变化,而是一脉相承突显中共建党的基本原则和大方向——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是立党的指导思想;而“党指挥枪”是不变的立党基石。靠著这两把刷子,即使邓小平在1978年再次复出,并成功地在党内宣布“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也没有发生党的宗旨与立场的改变。这是因为任何政治体制的重大改变可能是对党的本质的颠覆。

阻止“和平演变”

在这方面,邓小平推出“改革开放”政策就是在不违背毛泽东思想下,在经济体系中进行的一场大胆的革命。换句话说,他不再希望毛泽东思想继续在阶级斗争中燃烧,而是希望发扬毛泽东的和平共处外交政策。这种把外交转向内政的政策,正好迎合了中国老百姓厌倦了政治斗争了无天日的纠缠,邓小平也就得以巧妙地把政治与经济“切割开来”。

当经济被赋予自由甚至天马行空时,它就会如同脱缰之马造成社会问题和冲击政治方针。1989年的“六四事件”就是因为经济过热而爆发了政治示威和寻求政府进行政治改革。但这种冲撞和有意要中共变色的所谓“诉求”最终被镇压下来,否则在那个时候,中国极可能成为苏联第二(共产党的一党专攻机制被破坏和否决,国家不再以社会主义理论建国)。

如果中国在那时“变天”,就形同西方希望看到的“和平演变”在中国发生。这让人想起在1965年当苏联的赫鲁雪夫全面批判斯大林的独裁统治和否定其政策时,触动了毛泽东的思维而认定苏联大搞修正主义,若不严加防范,将会步苏联的后尘而跌进西方国家所设计的“和平演变”(自我变质或向右转)的陷阱中。于是中国有了反右大斗争(1957年)及大跃进(1958年);更在后来演变成文化大革命(1966年)。

这几场涉及阶级斗争的运动是止住了“和平演变”,但中国却付出沉重的代价,整整一代人的精力被浪费和处在无休止与没有生产意义的斗争中,直到1976年毛泽东逝世及四人帮一网成擒后,中国政局才又为之一变。

尽管文革被指是灾难性的政治运动,但在邓小平“总结”毛泽东功过后,他是七三对开的。这就是说,邓小平不认为修正主义是错误的,但也决不能否定毛泽东的思想。因此文革之后的毛泽东遗像一直高挂在天安门城楼。他既是历史伟人,更是开国第一伟人,没有人可以取代和抹杀他的地位。

就这样,当邓小平在90年代将其“经济改革”推向资本主义大市场—“社会主义经济市场”时(六四之后的1992年邓小平南巡再吹改革之风)。这个在经济上不讲求姓社和不讲求姓资(不论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即是好猫)的年代,竟然刺激中国的经济飞跃地发展;尤其是在硬体建设上令人刮目相看。于是邓小平理论成形了,但这个理论是写进党章,不是用来取代毛泽东思想的。

继后来到江泽民主政(1991-2001年)的年代,他的“三个代表”(始终代表先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及广大人民利益)也写进党章。还有胡锦涛的年代(2002-2012年),科学发展观同样写进了党章,但都没有触及批判毛泽东思想。

就在胡锦涛与习近平交接的日子益发接近的时刻,竟有传媒提出了中国将进入没有毛泽东的时代,即一个不再有毛泽东思想的年代。但这种“和平演变”的企图显然又落空了,因为中国的官方郑重否认党将进行“去毛泽东化”。

此外,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中国已直接回应西方的传媒,即中国不会搞西方民主,但会搞党内的民主,不是多党制的选举民主。

如果中国在政治上继续坚持“党指挥枪”,“不去毛泽东”及不搞西方民主,那么习近平的接班也不会有很大的动作来改变既定的方针,他必须要先稳住党和国家,重视以法治国,严惩贪污及绝不姑息滥权赃法,才能面向严峻挑战的世界。

因此可以预见在习近平接班后,政治改革只能按中共的模式进行,不要期待美国式的总统选举制在中国发生。还有在经济上可用“摸著石头运河”的心态来应对,因为经济方式或政策错了可以再改;但政治改革不能有重大闪失,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就此而言,习近平肯定输不起也不可能西化政改。除了否定“和平演变”外,也还要提防美国筑成的新围堵政策的威胁性。习近平比胡锦涛面对更难以捉摸的外在和内在的变化和挑战。这就是十八大反映出来的问题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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