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时任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被当时的首相敦马哈迪革除副首相兼财政部长职,安华发起“烈火莫熄”运动,全国展开演说和群众集会表达不满,为自己清白辩护。

在同年安华被逮捕并被控上10项罪名,包括肛交与渎职控罪,不获保释。尽管后来他身陷囹圄,但“烈火莫熄”运动催生的公正党,并由其夫人旺阿兹莎代夫从政,担任党主席,继绩“烈火莫熄”运动。

2014年3月7日,在3月11日加影州议席补选提名前,现任国会反对党领袖的安华被上诉庭推翻高庭对其肛交案判决,改判安华罪名成立,判监禁5年。当晚安华宣布启动“烈火莫熄2.0”,直到民联入主布城为止。

然而,几个小时后发生的马航MH370事件让大马成为国际焦点,媒体与民众开始关心每日的搜寻进展,“烈火莫熄2.0”及加影补选也因此“热”不起来。

摒开马航MH370失联的焦点,我们仍不能忽略国内政治巨轮的滚动方向,究竟在连番的净选盟(BERSIH)集会以及505大选的民主运动风潮之后,“烈火莫熄2.0”运动是否还能成为一起政治改革的契机?政党与公民社会应该在这个变动过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烈火莫熄2.0”,是剂改革灵药或失效药?民主行动党社会民主学院高级讲师丘光耀认为,如果“烈火莫熄2.0”要达到预期的政改效果,其论述内涵有必要再加强,民众的抗争行动也有必要再升级。

他解释,安华以及其他公正党领袖都将“烈火莫熄2.0”的意义,与安华肛交案被判有罪所引起司法不公的质疑紧紧捆绑。他反问,这样的定义会不会过度安华个人化或公正党化?因为这样的诠释内容并没有回答“烈火莫熄”的内容,论述上也没有将公民社会涵盖在内。

绰号“行动党超人”的丘光耀是在4月10日晚上在隆雪华堂一场由数州华青团举办的讲座上,为民众解题分析时,如是指出。受邀到现场演讲与分享的还有霹雳州迪遮区州议员郑立慷,以及林连玉基金行政主任张济作。

这场讲座的联办单位包括隆雪华青、甲华青、森华青、雪隆福青、雪隆潮青、雪隆会宁青以及雪隆社区关怀协会。主持人则由隆雪华青署理团长霍韦?担任。

丘光耀在讲座中提出了“烈火莫熄2.0”10项改革时指出,这次的“烈火莫熄”行动,必须要从“利用”安华案转而变成“超越”安华案,因为安华应该不太可能逃脱被监狱的命运。

选委会是主要挑战

“我认为我们应该扩大“烈火莫熄”行动的诠释,让大家看到司法不公的问题不只针对安华一个人。”

他说,司法不公是对民主制度三权分立的最大破坏。因此民联领袖到全国各地去演讲,必须激起全民的抗议浪潮,并在情绪升温的过程中,对我国政治环境做出全面的民主化改革。

“只有这样,才能够进行司法改革,安华才有可能被释放。”

不过,他也认为,目前民联主要要挑战的还是选举委员会,因为“赛例决定赛果”。“不能改变游戏规则,就无法改变大选成绩。”

议员未尽力抗争

丘光耀虽然针对烈火莫熄运动提出了种种建议,却也感叹民联在议会斗争方面,也没有很认真地进行。“我们尊贵的议员并没有竭尽所能、并没有发挥到尽。”

他说,如果他作为议员,在反对消费税议程中,他会号召民联议员往议会中央丢碗,以响亮的碰碎声,控诉消费税对人民的剥削。

“媒体报导这些新闻都需要明确的“意象形态”,但现在民联议员每个步骤都被国阵算到。我们连最温和的议会抗争都没有做。”

他认为,这个问题产生在于民联议员“中产化”。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觉得有必要对他们严格一点。”

民众回应督促民联

林连玉基金行政主任张济作也认同这个观点,他认为权力会使人傲慢。“一些民联议员已经有这样的问题,我们应该要严待他。如果真的不对,就要讲他、指证他,不要再让他重蹈国阵的问题。”

霹雳州迪遮区州议员郑立慷也承认,政党进步是取决于公民社会的态度。他以自身曾经参与社会运动为例,认为群众运动应该是细水长流的,不像政党时常与利益挂钩,夺权后即结束。

他也指出,民众的回应能够督促民联议员的行动,例如去年通过《2013年防范罪案法令》时有23名民联议员缺席,受到民众的大力批评,如今消费税法案通过时,民联议员的出席率高达81人。

公民社会勿等政党主导

郑立慷认为,社会改革并不只是政党问题,反观公民社会应该积极来推动,而不是一味期待政党来主导。

他说,相较于1998年“烈火莫熄”运动没有公民社会的反应或慰问,仅有个别团体在运作;今天虽然公民社会已有一定的规模,却一直催问公民党何时展开司法不公的抗争行动,“听到我都不耐烦了。”

他认为,公民社会时常在政治上缺席,甚至在反对消费税的议题上也很少作出回应。

与此同时,他也呼吁公民社会对民联的批评要集中一点。“不要只是批评民联而已,应该考虑到更多制度上的改变。”

虽然郑立慷此话一度被主持人霍韦?误解,以为公民社会应该在“全民反国阵”后再对民联进行批评。但郑立慷解释,他只是希望批评者多关心体制改革的问题,而不只是一味针对民联。

他始终相信公民社会应该占抗争运动的主导位置,而不是政党,因为政治人物有利益牵扯,不容易达到民众的标准,很容易便会造成失望情绪。

抗争环境与条件已变迁

丘光耀的分析也强调,第二波“烈火莫熄”行动将面对有别于1998年“烈火莫熄”行动的新社会条件。

虽然目前我国已有相对稳定的人民联盟执政了3个州属,但公正党内讧连连,而马来社群对政治改革的态度相对冷淡,不同于华社在1998年时尚处于观望状态,目前却拥有强烈的反抗意识。

霹雳州迪遮区州议员郑立慷指出,“烈火莫熄2.0”拥有与1998年完全不同的抗争环境与条件,虽然这两次运动的起因都是因为安华被判监入狱。

“安华在1998年时是‘天之骄子’,他当时是副首相,声望如日中天,突然被革职又被逮捕,理所当然引起了社会的强烈震撼。”

他也说,当时马来社群受到印尼反抗势力的影响,使上街示威抗争的行动成为可能。不过,今天作为反对党领袖的安华,好像理所当然要面对坐牢的风险,社会对他再次判监入狱的回响也没有很大。

“在民联执政之后,人民也也会期许这些政党应该多关心议会,而不是上街示威。”

因此,郑立慷认为,“烈火莫熄2.0”尚未形成,也还没实际进行,“否则我们不会这么冷静坐在这里讨论”。

重新唤起政治意识

他坦言,对政党来说,“没有消息便是坏消息”。为了在选后重新唤起年轻人的政治意识,进一步推动改革,他们必须进行“烈火莫熄2.0”行动。

“我们目前已经进行全国巡回演讲,让大家明白民联未来可能会面对的处境,包括数名议员可能要面对坐牢的危机。”

目前除了安华肛交案上诉案被判罪成,民主行动党国会议员卡巴星也被判煽动罪名成立,虽然还在上诉中,但目前已辞该党全国主席一职。

由于一再有议员面对官司问题,郑立慷也不得不表示紧张:“我们目前已经做最坏的打算,全部人未来都可能被监禁,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

掌握马来文促进跨族交流

主讲人们在回应一名年轻听众提问时皆认为,学习马来文以促进不同群体之间的交流,是社会改革的重要步骤之一。

郑立慷表示,将国语练好将有助于不同族群之间的意见沟通,包括举办共同课题的讲座或讨论会,交流彼此的意见。

张济作也说,华社有必要向马来社群的恐惧进行更多的说明,避免他们以为自己的身份地位会在反抗运动展开后受到威胁。

“像华教运动之所以展开,是因为政策不公平的问题。很多华校学生不是不愿意学习马来文,而是马来文太难考导致考不好,考不好就以为学不好,学不好就开始讨厌马来文,结果讨厌马来文变成了讨厌马来人。”

他说,后来华教发展更为多元,是因为他们点出“尊重所有民族”这个核心想法。“华教不只是华人的问题,而是全民的教育问题。我们关心各族的母语教育,包括原住民和印裔社群,因此也赢得了不同族群的尊重。”

而另一名主讲人丘光耀则透露,他本身是南方学院马来文系毕业的学生。“很多人以为我是国外毕业的学生,却不知道我的马来文其实还不差。”

他本身也曾以马来文进行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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