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还没过,但加影补选的热风盛吹。朝野拜年变成朝野拜票,贺岁短片换来掌掴和鸡血,连演戏的也要挨斩。警方于百忙中传召《马来犀利啊》的演员“吉夫人”问话,却忘了顺便向洒鸡血的政治演员查询。这种事再发生多几次,“国民和解”的方案,大概也可以放在国家档案馆吃灰尘了。
安华和马华如何把加影补选变成2014年的第一场政治秀,才是马年第一战的主题,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闹,丑角过场。大敌当前,马华总部那幅残山剩水图就刻著7国11州的标志,505大选的余悸伤痛还在,要求新任总会长廖中莱先捧著“重夺加影”的旗号出征,似乎强人所难,也没有人相信。除了头巾气的所谓知识份子唠唠叨叨,巴刹卖鱼的、超市买菜的,都不会相信“教训安华,惩罚民联”的口号,Perkasa、鸡血、蕹菜、教堂、圣经、物价飙涨等刺激,早就替505大选余绪找到一颗续命丹,下一届大选之前,每天都有人自动为它加瓦添砖,使到它可以永续经营。打开报章,上去面书,Perkasa、鸡血、蕹菜、教堂、圣经、物价,题材天天精彩,百姓夜夜难忘。
因此,国阵花多少钞票,找多少文胆,搞多少宣传,都敌不过“作用与反作力”的事实。有人把Perkasa、鸡血、蕹菜、教堂、圣经、物价飙涨等事物与现象视为巫统精心布置的必杀技,可杀民联,可控选票云云,听起来和“马年犯太岁”的玩意儿差不多,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在投资市场有“黑天鹅理论”(意即至为稀有,超人意外的因素),政治市场的变化,也有几根“黑天鹅”的羽毛。自以为千机算尽者,通常都心比天高,自以为算无遗策;偏偏程咬金就披著黑色天鹅绒,半途杀出,把阴谋家和风水佬的算盘一脚踹烂,包括那一堆Perkasa、鸡血、蕹菜、教堂、圣经、513之类的符咒。
安华出师加影,虽然是为了解决党内问题,但却是一步好棋和高招,而且是“破局”(Game Change)之作。只有破局,才能造势;只有造势,才能用兵。安华出师、泰益下台,这两者没有关系,但同样是“破局”(Game Change)。砂拉越州提早大选,势在弦上,不得不发。但变局如何,并不一定如预言家手中的水晶球,说砂州大局恒久不变。
我们手上当然没有水晶球,也不能像风水佬唬你十年八年。根据正常的推断,一干三十年的政坛老鸟通常不会自动让贤,让出了位子,未必让出了江山。
前自相马哈迪当年被迫“求去”,过后还是对巫统指点江山,甚至把接班人一脚踹走。岛国李光耀更不必说了。政坛强人希望皇图永固,甚至子承父业的传统,早已是政坛不言而喻的潜规则;除非儿子才疏学浅,吃喝玩乐兼烂泥扶不上壁,否则当爹的岂能不提点一把?既使没有,身旁的谋臣家奴马屁精也会一拥而上庇护少主。皇图若是不能永固,江山易手之后,也得确保没有麾下“二五仔”、“反骨仔”鞭尸策反。因此,政坛强人到了晚年,享受过财富与名声后,如果不是被请下台,或是无法“子承父业”,通常就想留个“历史地位”。
砂州在505大选中,一如既往成了国阵的“定存”;但泰益引退,继任者的政治手腕、派系力量、思想格局、利益计算等,不可能和原任者一致,他的未来盘算布局就不可能一层不变。周围政治气氛的变化,也会影响政情与政局。
加影与砂州,都是大马政治的Game Cha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