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州选举正式进入倒数。选委会公布第17届州选(PRN17)重要日程:11月15日提名、11月25日提前投票、11月29日投票日,为期14天的竞选期,正式开启这场对团结政府来说“最具决定性”的选举。

2020 年,民兴党失去政权,除了赢下23席,也在13个选区以不到1600票的差距惜败,包括加拉布奈(Karambunai)、巴隆( Balung)、里亚旺 (Liawan)、拉玛 (Lamag)、杜利(Tulid)、班台马尼士(Pantai Manis)、鲁玛丹(Lumadan)、兵达善(Pintasan)、丹绒克拉莫(Tanjung Keramat)、必达士 (Pitas)、双溪马尼拉(Sungai Manila)、昆达山(Kundasang)与双溪西埔架(Sungai Sibuga)。这13席将是民兴党今年最有机会收复的滩头堡。

这13席呈现出鲜明的结构特征:从西海岸城市外围,到内陆卡达山、杜顺和姆鲁(KDM)混合区,再到东岸工业带与北部偏乡,几乎串起一条横贯沙巴的政治中线。平均得票率介于36%至43%,族群构成多元,选民对“停水停电”、“灾后救援”、“贪腐与资源分配”这类议题最为敏感。

这次的选举重头戏是在不与希盟合作之后的民兴党是否能够透过自身影响力收复这些选区,并将摇摆区一并收入囊中。在战略层面,这些席位是最划算的投入标的。若多数翻盘,民兴党就能从在野边缘重回王者之位。然而,要单独执政,显然仍不容易。

然而今年的全国政治局势也恰恰为民兴党复制2008–2018年希盟–行动党崛起的政治节奏,创造了难得的条件,很可能深刻撼动选情。

扎拉女生坠楼案:情绪翻盘的“赵明福时刻”

2009年赵明福之死,让希盟-行动党在城市选民之中获得强大的道德红利,也成为2013年大选的情绪引信。这起案件象征的是“制度不公、司法不透明”,选民不一定相信反对党能解决问题,但他们确信执政者已经失去信任。

2025年的扎拉女生坠楼案,性质极为相似。全国关注、社会愤怒、权力冷漠。执政阵营越是处理迟缓,反对派越能借此成为情绪出口。尤其是城市外围与混合选区正是那七个输少选区所在的位置。这波情绪,如果被民兴党有效引导,很可能形成席次上的直接收益。

沙巴采矿贪腐案重现一马公司丑闻的民怨

2018年希盟翻盘,真正的推力是“一马公司”贪腐案。贪腐会让“不满”从个案变成共识。沙巴近期爆发的矿业贪腐案,牵涉多名州议员、庞大利益网络与执政联盟内部高层。

这种丑闻最致命的是民众对政治信任的崩解。反对党不必解释政策,只要把“执政=利益勾结”的形象烙印在摇摆选区,就足以制造翻盘效应。这正是希盟当年对付国阵的手法,也是民兴党如今手上的最大武器。

沙巴人的沙巴vs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曾让希盟—行动党在2008至2022年间突破族群鸿沟,快速壮大。它之所以奏效,不在于政策多周延,而在于它触及了最原始的政治情绪:认同与愤怒。

如今民兴党喊出的“沙巴人的沙巴”(Sabah for Sabahans),与当年这套政治语言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更贴近当地脉络。东马社会的地方认同感更深厚,族群矛盾也不像西马那样尖锐复杂,因此,这种以“地方对抗权力中心”的论述,在沙巴的政治场域中更为切题,也更容易形成凝聚力。

尤其在经历停水停电、灾害救援不力、贪腐丑闻和扎拉案的连锁打击后,“沙巴人的沙巴”成为了一种心理防线,它可以有效拉拢中间选民,特别是在族群混合、对中央不信任度高的摇摆区。

历史重构,把握者胜!

赵明福坠楼案、一马公司弊案与“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为希盟-行动党打开了权力之门;而扎拉女生案、沙巴矿业贪腐案与“沙巴人的沙巴”,如今是否能为民兴党铺设一条重返舞台中央的政治跑道?

民兴党过去最大的结构性瓶颈始终是票源过度集中在穆斯林土著选区。要跨过“造王者”门槛、走向“单独执政”,就必须打开卡达山杜顺(KDM)与华人票仓。沙巴政治向来是多极混合结构,没有“两线对决”的明确框架,因此谁能成功跨族群整合,谁就能决定38至40席的权力分布。

而中央政府近期对酒类的限制议题,也在无形之中强化了民兴党“地方自主、多元共存”的叙事,使其在族群和谐论述上加分。这种政治氛围对一个地方主义政党而言,无疑是顺风而行。

选战号角即将吹响,11月29日,沙巴选民将决定,这一场选举究竟只是政权板块的轻微位移,还是一场足以撬动沙巴乃至于全国政治版图的翻盘战。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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