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政治里,批评和监督原是正常的政治生态,前经济部长拉菲兹,在辞官后恢复了他言辞尖锐的本色,对朝野左右开弓,他的的儿子却在日前遭遇针刺攻击、妻子接获恐吓信息,引起关注。这起事件,让大家看到,暴力和恐惧的阴影,似乎在我国的政治斗争中进一步伸延。

这是一起非常不幸的事件,也是一场民主制度的危机,无论幕后的主使是谁、动机为何,都值得令人担忧。

最直接的推论,这起攻击恐吓事件来自于政治对手,对于很多人来说,拉菲兹是一位“麻烦制造者”,无官一身轻的他,继续在揭露弊端,对党或政府内外都是火力十足,党内外的政治对手可能因为吃不消,铤而走险,用暴力攻击和恐吓以作威胁,制造寒蝉效应。

如果真是如此,这就不只是人与人的仇恨,而是民主制度的堕落了,政治对手如果需要借助暴力和恐吓来削弱监督,这代表著我们的民主制度形同虚设,空有民主程序,却容不下异议。

然而,也不能忽略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暴力不一定来自政治对手,而是来自于被拉菲兹所触动的利益集团。拉菲兹的敢言,不只得罪政治人物,也会得罪政策和资源分配背后的既得利益者,当这些人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胁,暴力和恐吓就成了他们极端的“防御”选项。

如果是利益集团在背后推动,那这起事件就揭露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民主政治除了可以被权力所扭曲之外,还可能被金钱和利益所绑架。以后政治人物若要揭发时弊、为民发声,就得冒著触怒既得利益者的风险。

如果这起暴力恐吓事件既不是政治操作,也不是利益集团的手段,而是民众自发的病态行动,这就更加令人感到不安了。这意味著社会在高度分裂,仇恨被不断煽动,民众因为“敌我分明”的情绪而失去理性,就可能会演变成极端的个人行为。

如果这是我们社会在政治恶斗的环境下所造成的病态,这起暴力恐吓事件就是一响警钟,人民如果选择以暴力来表达情绪,那就是我们民主的悲哀。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这说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我国的民主监督正在被恐惧所侵蚀,从政者或揭秘者本应受到制度的保障,如今却需要压上家人的安全作为风险成本,试问如果这种氛围继续滋长,以后还有谁敢于揭发弊案?

如果暴力和恐吓能够让拉菲兹噤声,那我国的民主已经说不上监督制衡,而是暴力统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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