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伊玛目会议主席德兰西和一个伊玛目代表团,于周一手持鲜花出席向教师帕蒂致敬的追悼会。(图取自路透社)

被害的历史老师帕蒂投入教职23年,主要负责科目是中学生的历史与地理课程。外电报导,帕蒂使用《查理周刊》的漫画素材,其实早已行之有年。没料到的是,此次却超乎想像激起离谱的蝴蝶效应,并从小镇中学教室的师生冲突,激怒成“怪兽家长”的网络公审,延烧成一场横跨欧亚非的跨国风暴,再演变成骇人听闻的斩首案。

帕蒂课堂上一名13岁的穆斯林少女X因不满老师以“言论自由”之名,遭到恶意歧视而随之与老师激辩并演变成口角,少女也因而被校方施以停学两天的风纪处份。

然而,根据《世界报》的调查报导,在与帕蒂发生冲突前后,X其实是请了两天病假才没来上课,后来遭到停学两天惩处的理由,也是其他操行与迟到问题,与历史教室的师生冲突无关。换言之,法国检警怀疑X很可能存在“说谎”的事实,到底有没有真的看到“裸照漫画”,亦都存在供词不一的真相争议。

但外界唯一确定的是,X回家后向自己的爸爸B告状。而被彻底激怒到不分青红皂白的爸爸B,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为了“怪兽家长”,并在还没有进一步向学校、同班家长、甚至是帕蒂本人查证反应之前,就直接透过社群网路在10月7日,对小镇的历史教育发动“网络公审”。

这场网络公审风暴,随即直线增温。因为B的控诉,很快就因为几个保守派宗教意见领袖的广传分享,而在短短24小时内烧遍法国的穆斯林社群,再从法国穆斯林社群,烧到中东、北非的穆斯林社群,失控的控诉与谣言随即如同燎原火一般成为社群之间“密集轰炸”的沸腾话题。

教育界表示,帕蒂使用《查理周刊》争议图像的手段,在老师之中并非没有争议。许多老师在社会氛围压力之下,确实会出现自我审查的状况,但更多的冲突往往可以透过“事前沟通、说明与议题理念的解释”,得到学生与家长的宽容理解。唯全案因为单方情绪上的网络公审,最后酿成不可收拾的狂暴悲剧,离谱而一环扣著一环的误解,却让思辨历史的教育美意,变成了再一次摧毁多元社会理解的仇恨炸弹。

清白难民遭网络洗脑?

中学教师帕蒂被斩首致死后,法国官方著手采取一系列措施反恐和打击极端主义,嫌犯安佐罗夫也迅速被起底。在犯下骇人大罪前,安佐罗夫只是一个刚刚成年、普通、但完全没有敏感前科,也不在法国内政部“高风险人物管理清单”里的普通难民。

今年3月才刚满18岁安佐罗夫,是莫斯科出生的车臣裔俄国人。6岁那年,安佐罗夫随父母流亡海外,10年前才落地法国,并获准以难民身分久居法国。安佐罗夫除了小时候曾因破坏公务而被警察登记过一次,往常的经历并没有与极端主义接触、宗教活动也没有异常、更没有其他暴力、犯罪或同情恐怖主义的倾向。因此,在今年3月,内政部也才延长他的成年难民申请,允许他留在法国直到2030年。

根据检方的调查还原,10月16日下午,安佐罗夫先是带著两把刀子与数百欧元的现金,跋涉了几个小时才抵达孔夫朗的中学校门口,过程中,安佐罗夫不断在校门口徘徊,并搭讪路过的中学生,并以大笔现金成功诱使一名15岁的男学生供出帕蒂的课表与下班时间,接著就在下午4时多埋伏成功,并当著众人的面在校门口当街斩首这名卷入失控风暴的历史老师。

安佐罗夫杀死老师后,随即丢弃刀械逃离现场,过程中也透过推特发出一篇血腥照檄文,并向法国总统马克龙与法国的异教徒们宣战。然而不久后他就在镇郊被反恐特警包围,并在自杀式的威胁冲锋中被特警击毙。

警方随后表示,安佐罗夫在今年6月开始开通推特帐号,内容虽然都以宗教经文与保守言论为主,但直到杀死帕蒂并上传尸体照片之前,安佐罗夫都没有明显的极端主义连结。然而安佐罗夫过去不曾与帕蒂老师有过接触、没上过他的课或认识他的学生、住在法国西北的他也与孔夫朗地区没有地缘关系,为什么会长途跋涉特别来杀人?除了被网络言论鼓动外,检警也仍在调查网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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