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北方的偏远村庄印度加纳尔(Hindu Nagar)日前发生一名女子被性侵后烧死的悲剧,路透社女记者希迪克(Zeba Siddiqui)与同事沙尔玛(Saurabh Sharma)一起前往当地,对此案进行调查,她惊讶地发现,村民们竟然大部分都支持性侵犯,只因受害女子是来自最低等的“贱民家庭”。
这名23岁的女性受害者在本月5日被5名男性抓住,并放火烧到重伤,全身焦黑,她告诉警方,其中两人在去年12月性侵了她,隔天,她在医院过世。希迪克写下她在采访中的见闻,文中提到,当她抵达村子的时候,非常惊讶,有许多人,且有许多女性,都替性侵犯辩护。
这个现象明显起源于种性制度的陋习,希迪克提到,在村里很明显可以看到阶级划分,高阶种性的人住在水泥房子里面,另外一边则是“贱民”住的、充满泥泞的房屋。事件发生后,当地记者围在受害者家中,她的父亲、3位叔伯以及一名阿姨都坐在门口接受访问,后方则有大量村民围观。
希迪克提到,2012年,一名女性在德里的公车上遭到轮流性侵,引起全球关注,也让印度通过了全球最严格的性侵法律,包含性侵犯可能会面临死刑。但是经过了7年,骇人的性侵案仍时有所闻,女权人士指出,这个改革的影响非常的小,定罪率也很低,通常受害者都是来自于偏远农村的“低阶种性家庭”,可能造成案件拖延调查或延误诉讼程序。
发生在印度加纳尔的这起性侵案就是一例,就连想找“目击者”都很困难,村内谣言泛滥,受害者被指责,而村庄内的资源被有权势的人掌控,从子女结婚贷款到获得政府住房、盖厕所等大小补助,此案中,被指控的性侵犯就是来自权势的家庭,许多村民认为性侵犯是无辜的,甚至要求释放嫌犯。
希迪克指出,她和沙尔玛坐在嫌犯家门外时,许多女性坚称该男士无辜的,“她们更热切谈论受害者,她穿什么样的衣服,跟谁交朋友、她是如何勾引其中一名男人等等”,其中一名被告的姐姐普利提(Preeti Bajpai)甚至说,“一定是她(受害者)自己淋汽油点火的,只是为了报复,因为我弟弟不想娶她”。
而在采访的过程中,一名年老的男性向她诉说受害女子以及其中一名嫌犯的三角恋故事,在希迪克打算提笔写下笔记的时候,对方阻止她,并说道,“你可以完成这篇报导,然后离开,但我必须继续生活在这里”。
希迪克认为,很难判断哪边说的是事实,因此向当地律师和警方取得了各种判决文件。报导中指出,这名受害者是当地少数高中毕业的低种姓女子,去年12月她首次向警方报案,指出被两名男子以枪威胁,带到野外性侵,至少报案了3次,今年3月才得到受理。
但是接下来的几个月,案件没有进展,她不断写信给警方,其中一封信写道,“尽管我报案了,但没得到任何医疗检查,我的陈述也未被采用,也没有任何一个性侵犯被逮捕”、“因为警方毫无作为,被告的家人开始大胆地骚扰我的家人,逼迫我撤销案件。他们是有很多钱的人,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
受害女子身亡之后,北方邦(Uttar Pradesh)政府承诺将给她的家人250万昨为赔偿,并且给她的哥哥拥枪执照,以保护家人,并且将7名怠忽职守的警察停职。
但是,女子的家人仍然活在恐惧之中,一名叔叔崩溃表示,“她是家里唯一受过教育且理性的人,家中没有一个男人像她依样勇敢,他一直以来都一个人孤军奋战,现在谁能来挺身反抗呢?”
印度传统的种姓制度将人划分为四个阶级,且身分世袭,1950年代,种性制度正式被政府废除,但这样的观念存在已久,社会上仍常常发生低种性遭到歧视的事件,尤其是在偏远的村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