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22日讯)《好好拍电影》是著名美术指导文念中首次执导的作品,花了大约3年时间追访名导许鞍华,诚实展示这位年过70岁的殿堂级女导演在片场内外的不同面貌。两人在2002年合作《男人四十》相识,随后也有持续合作。
文念中钦佩对方的才华与为人,谈起拍电影的初衷,他只有一个最简单的目标:“如果大家看完后,能更喜欢许鞍华,我就很开心了。”
对于许鞍华,他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她是没架子的大导演,很愿意给机会、教导新人。”欣赏对方工作态度的同时,亦觉得她有些辛苦,到了70多岁仍在劳碌。
“她比我们更有魄力,几乎每天都最早到片场;收工也不早走,要等副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离开。”
恰巧那时,他看了几部电影人的纪录片,比如摄影师李屏宾的《乘著光影旅行》、贾樟柯导演的《汾阳小子》,令他反思与香港电影人有关的纪录片似乎不多。
在同事建议下,身为美术指导的文念中毅然决定执起导筒,“当时还没考虑得很周详,但很想先把欣赏许导演的地方,传达给大家。”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在他和较为年轻的电影工作者、观众交流时,发现他们已不太认识许鞍华。因此希望能透过纪录片,让大家了解她的故事,从而对其作品,以及对香港电影产生兴趣。
《好好拍电影》在各地影展推出后,反响不俗,甚至在去年金马影展放映时,观众的笑声不输给一些喜剧片,叫他受宠若惊。
至于许鞍华的反应,他透露,在告知对方有关纪录片的想法时,她当下回答:“我有什么好拍的啊,但如果你不怕没人看,那就拍吧。”
得到对方的首肯,他隔天立即拿起摄像机去开拍,“她看我是认真的,就跟我签了份同意书,拍完后要先让她过目,才能播出。”
结果作品完成后,她其实早忘了同意书放在哪了。
不过,文念中仍按约定,在完成粗剪后请她来审核,“本来担心她会要求删掉自己在片中发脾气骂人,还有开玩笑说要整容、想穿三点式的内容。”没想到,她反而“嫌弃”里面发怒的画面太少,“我觉得冲突部分可以再多一点。”
纪录片还访问了许鞍华身边的亲友,包括刘德华、萧芳芳、林嘉欣、徐克、侯孝贤、田壮壮等电影人,回顾她人生岁月与逾40年的创作生涯。其中,刘德华在临近拍摄日期之际,意外坠马受伤,休息了近一年。
在他刚开始复出活动时,文念中再询问对方能否参与,他立即爽快答应,“记得他来的那天,还拿著拐杖,就算尚未完全康复,也依然愿意做这个访问。”
该片去年10月在香港国际电影节首映,当时她现身宣传、和观众打招呼,但最终没进场观看。除了怕在大荧幕上观看自己放大的样子;也担心不知怎么面对大家看完后的反应,“在大约半年后,她才悄悄去电影院看”,并发短信跟他说:“还不错。”
问起在纪录片里遗憾的地方,文念中透露,刚开始对方提到有个在日本的表哥,年轻时父亲有意介绍给她当对象,“她打趣说嫌表哥不够帅,所以没理他。”
事实上,许鞍华的母亲是日本人,在她完成半自传电影《客途秋恨》后,曾去日本学习日语一年,寻找自我身份认同。当时表哥已结婚生子,对她照顾有加,“会常带著小孩和太太找她一起吃饭,成了好朋友。”
多年未见表哥,许鞍华谓想去日本探亲,还答应让他们跟拍。文念中当时脑海构思了一幅画面,“纪录片的开场,可能是她去到表哥家门前,两人重逢的一幕。”
但开拍后,她想到表哥年纪大了,健康状况也欠佳,担心一大队人突然去拍摄会吓到他,所以改变主意。
尽管这期间,文念中曾明示或暗示,想带她去日本,可惜终究没能成行。
在过程中最动人的部分,文念中则说是她与母亲的关系。因为自己家中也有老人要照顾,偶尔聊天时两人会互相倾诉难处,“但看她怎样去照顾自己妈妈,那种互相关心、维系感情,在画面上是很感动的。”
有一幕她陪妈妈到安老中心,但搞错时间、发现关了门,二人到楼下咖啡店喝咖啡。由此带出她想继续拍戏,但却要面对母亲和自己年老的问题,那种身不由己的失落。
《好好拍电影》将于11月7日的下午2时30分,在《香港电影巡礼2021》马来西亚站进行首映;在电影结束后,亦会举办映后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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