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TVB剧集的观众,相信都会认识一名在各大剧中饰演捡垃圾的婆婆,但她和其他甘草演员一样,观众们认其人,不记其名。这名可爱的婆婆是即将86岁的许碧姬,日前受访时大谈其20年的“茄哩啡”生涯。
许碧姬接受《HK01》专访表示,回想20多年的临演生涯,全因“无聊”两个字。当年50多快60岁时,儿女都长大了,自己闲在家中又没事做,很闷。
因为当时刚巧看到报纸上刊登广告“招考演员,年龄不限”,许碧姬二话不说便寄信去应征。“我什么都不懂,游水、跳舞我通通不懂,但我觉得自己会演戏,因为我看过很多戏。”
这些年来,无论身在大银幕还是公仔箱,她都跟甲、乙、丙、丁、戊一样,有时获得大特写镜头,有时却是模糊的一点,而作用也仅是衬托人人爱戴的明星。
对大女儿情意 集邮明星合照
许碧姬有4名子女,大女儿在1990年代曾经被她捉去当临演,一来她觉得好好玩,二来女儿天生娃娃脸,古装扮相特别美丽。不过女儿害羞,跟她去了一两次,就没有再去。
每次开工她都有一个指定动作,就是拿出相机跟明星演员合照,不论是离我们而去的梅艳芳、早已是星爷的周星驰,还是长青树刘德华,相片满载的并不是满足一己私欲,集邮是对大女儿的情意。
“拍《龙凤斗》我仅有一秒镜头,我与大女儿讲:‘我和刘德华讲好拍照,签个名给你。’她不知多开心。 ”
1996那年,时年36岁的大女儿不幸中风,许碧姬请假两年没有拍戏,待在家中照顾插着喉的女儿。后来深明女儿没机会康复,一有戏拍她就外出,没戏拍就待在家中照顾女儿。
在意话题不是薪水
其实许碧姬不在意当老临的薪水,她在意的是有话题,可以跟女儿分享所见所闻,“虽然她躺在床上,但脑袋好清醒晚晚与我观看明珠930,我说‘阿女,要去睡啦!’她要看完整部片才舍得睡。”
直到71岁时,碧姬自知年事已高,在家照顾女儿始终不太方便,故听从医生建议,女儿搬进政府的院舍居住,自此,她就元朗、沙田两边走,一直至2015年女儿离开为止。
TVB的司机大哥曾经问过碧姬婆婆为什么不回家享清福,要出来做老临,碧姬回应称,“不出来做,说来说去都是相同的话,会没东西讲。(演戏)又可学到东西,为何不做?”
记者询问,在网络搜寻器输入许碧姬,出现的关键字是捡了20多年垃圾的婆婆,难道不觉得难堪吗?她表示,“捡纸皮而已,有多肮脏?剧组会先清洁干净垃圾桶,脏的都拿走,再摆放准备好的垃圾,他们都好疼我们(临演)的。”
曾参与广播工作
她忆述1946年时年仅15岁时,跟随双亲坐船赴往香港,“我从汕头来,一句广东话都不会,因为超龄导致没书读,惟有到夜校读英文。”
当时,中国国内掀起难民潮,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纷纷涌到香港,面对人生路不熟的陌生环境,不同频谱的广播正好能一解各自的乡愁。许碧姬也有幸成为一班年轻人声演话剧《潮语话剧》的一分子。
后来她在机缘巧合下,充当电影配音员,为电影配上潮州话,发行商再卖埠到暹罗。若干年后,电台搬到广播道,碧姬再次成为主持,节目是《初到贵境》,教“自己人”如何适应在港生活、报导新闻、放唱片、阅读来信,“最记得有两位听众写信来约我在门口等,等我去逛街,不过只有一次!”后来,要来的同胞都来了,节目也因此被淘汰。最后才当甘草演员。
演戏多年 小有名气
在TVB演戏多年,如今的碧姬走在街上会变成众人婆婆。她忆起有次搭地铁碰到少女,少女送上一个大拇指手势,叫她加油。又有一次,一名穿着校服的女生,走来她的身旁要求一张合照。
碧姬表示:“我不是漂亮的人,又不是花旦,拍来干嘛?”对方只说一句:“我妈妈好喜欢你。”就这样,碧姬既满足对方的要求,又想到孝顺两字,女生一定是跟妈妈一起看电视,才知道妈妈喜欢自己,所以觉得很安慰。
跌倒腿骨裂 助行架学走路
大约在4个月前的一个晚上,碧姬不小心跌倒,结果腿骨裂了,装上螺丝后,医生建议她休息半年,这段时间她都在工人姐姐Eka的陪伴下,拿着助行架到楼下的公园学走路。
问她康复后会减少演出吗? “我现在要好好好好,好到自己可以出街,我就够胆打电话给人,(询问)还要不要临记,垃圾婆呀?”
很多老人家会因为年纪渐长,对自己失去信心,继而害怕踏出社会与他人接触,情愿终日待在家中,不是自顾自怜回忆前尘往事,就是整天怨天尤人,却始终不肯放过自己。碧姬显然是属于刻板印象的反面,2008年丈夫离开了,大女儿在2015年离世,没错她很难过,大女儿生病的时候,她总是抱着她一起睡觉。不过碧姬深明“你会老我都会老,你会死我都会死”,好好对待人,人就无憾。还活着的人,就要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