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9日讯)中国,从时间角度来看,就是一个贯穿文明的共同体;从空间角度来看,中国又是一个多元文化、多个政权的复合体。古代中国是以华夏为中心从普片人性的角度来思考事物的天下主义,如今的世界则需要新天下主义,建立去中心化且去等级化的普世价值。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许纪霖昨晚在林连玉基金办林连玉讲座,主讲《何为中国?何为新天下主义?》时,如此指出。
他表示,古代中国的“国家”概念指的是文明,而非以民族为原则,且中华文明初起便是世界主义。
“‘民族国家’概念不存在于古代中国,而以民族为原则的‘国家’ 定义,最早诞生欧洲17世纪30年代以后,在战争僵持之际二签署的威斯特阀利亚和约,从中确立‘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原则,也意味著每个民族就可以建立一个国家。”
“‘天下’是以儒家道家的观念,也是现在所说的普世文明程序,即孔子所定义的人及道理的次序。在先秦除法家外的各学家,皆以人性的思考点出发,提出中国文明及普世文明的大问题,这也证明中华文明是世界主义,而非民族主义。”
他总结,天下是以中原为中心的普世文明,中国从时间角度来看,就是一个贯穿文明的共同体;从空间角度来看,中国又是一个多元文化、多个政权的复合体。
许纪霖解释新天下主义时表示,传统天下主义是中国历史传统以普片人性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以华夏为核心的同心圆等级性的权力及文明秩序,并认为,民族国家讲究利益至上。
“为了避免民族于国家之间的冲突,我们需要世界主义的意识,在考虑民族国家利益之外,还要考虑天下的问题,建立一个去中心化且去等级化的新天下主义。”
“传统的天下主义或许有著让周遭国家担心扩张的成分,而新天下主义则加入民族国家主权平等的原则,没有中心,只有相互尊重独立和平等的民族与国家,去权力、去宰制的平等相处的和平秩序。”
他指出,新天下主义是回到儒家理想的君子世界,即“君子和而不同”。
“理想的君子世界便是拥有不同的价值观与利益诉求的文明与文化,以和谐的方式共处于同一个世界,并分享基本的价值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