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爆发以来,国内实施行动管制令,现场大型活动一概不得举办,连带影响音乐演出产业。从餐馆驻唱、婚礼和商业演出,乃至演唱会和音乐节等等,纷纷展延或取消,往常在拥挤人潮中为偶像尖叫呐喊,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当健康与性命备受威胁之际,音乐表演虽然被定义为非必要领域,但当人们长期待在家中,与他人的连结都相隔了至少一公尺的距离,音乐也是许多人熬过艰难时期的心灵救赎。因此,我们看见多场线上演唱会应运而生。本期邀请音乐幕后技术人员,分享他们在疫情下生活与工作的转变。
感受到大众关注变多了
毕业于思特雅大学(UCSI)音乐系的刘维忠,曾担任多场演唱会的音乐总监,平时也会接下婚礼和商业演出当键盘手。虽然对疫情带来的影响感到无奈,在生活上必须省吃俭用,他更分享其中一项“妙方”,即多吃便宜又高饱足感的淀粉类食物如白饭和面包来充饥。
但他也表示,这段时期,他反而切身感受到大众对音乐人的关注变多了,“在疫情期间,网络上出现不少内容,真的有让更多人了解我们的行业,我也发觉其实有不少人是欣赏和重视音乐人的。”
这让他对本地音乐产业的前景感到乐观,因为大众对此有了认识以后就会有更多的关怀,他换位思考地解释,本身也因为疫情的关系,看到许多以往在认知范围里被遗漏的行业与人群,因而对他们有了更多的同理心,能够更明确地感受到与他们之间的那份联系。
刘维忠曾参与多场本地艺人的音乐演出,包括阿牛、李幸倪、黄若熙、Fuying and Sam等等,在疫情扫去这些工作机会以后,除了专注编曲与录音工作维持收入来源,他也上网自行学习编曲技巧增广见识,偶尔也会关注高素质网红的音乐作品,紧贴当下受欢迎的内容趋势。此外,他也参与为数不多的线上演唱会,包括张栋梁和赖淞凤的演出。
疫情过境,实体演唱会依然是首选
刘维忠表示,不管是线上或线下演出,身为音乐总监的工作量并没有太大区别,当中包括召集乐手、与主办方洽谈曲目、编排曲序、为歌曲重新编曲、安排彩排事项、为乐手写歌谱和指导乐队等等,确保音乐演出得以顺利举行,若发生突发状况,也必须以闪电般的速度想办法解决问题,好让表演不至于太难看。“举例来说,如果歌手错过进歌的时间点,我就得猜测歌手是否在等著下一个进歌机会,立刻与乐手进行沟通协调,重复或跳过几行歌词的演奏。”
然而,两者相比,容易怯场的他更喜欢线上演出工作,要面对的人变少了,压力也随之减少。“虽然刚开始觉得怪怪的,但后来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节奏没那么紧迫。”他也补充,对于歌手艺人来说,有现场观众给他们即时的支持与回馈,依然是最理想的情况。疫情虽然为音乐演出带来新的想像与执行方式,但刘维忠认为,在疫情过境后,实体演唱会得以重新举办之时,依然会成为观众的优先选项,而线上演唱应该会保持为附加选项。
询及演出工作中,是否曾发生让他难忘的突发意外,刘维忠表示,意外应该不少,但都不记得了,要数难忘的经验,则是被阿牛邀请走到台前献唱的刺激体验。“当时,歌迷喊了安可再安可,我们事先没准备那么多的安可曲目,阿牛灵机一动,要乐手们放下乐器,与他一起轮番清唱,过程搞笑又过瘾。我们很少被邀请到台前来,所以觉得有被重视。”
至于何为一个好的音乐总监,刘维忠从自己仰慕的前辈身上,归结出以下几项特质:对各种乐器和曲风有非常深刻的认识;成熟冷静地带领乐队在高压下完成表演,即使遇到突发状况也不慌张;擅长与各个单位进行沟通与协调,包括主办方与乐手;以友善的态度对待后辈,不吝分享和给予指导。
希望透过音乐传达正面讯息
本地音乐产业虽不比一些国家发达,但在刘维忠看来,我们是有在不断进步的,包括线上的演出或节目,也能陆续看到更多元的创作内容。对于有兴趣从事相关领域的年轻人,刘维忠无比鼓励,他认为,最重要的是要清楚自己的目标。以自身为例,他入行时只是抱著单纯热爱音乐的心,后来发觉其实做音乐在这个时代影响力是很大的,他希望能够透过自己的音乐向听众传达正面的讯息。
“去年我留意到一个很有才华的本地内容创作者,他写了一首送给奶奶的歌,并邀请全家人共同参与制作。这让我很感动,也是现在社会需要的内容。”他认为回馈社会是音乐人的责任之一,因为影响力就是一种权力和力量。
从访谈中,不难看出刘维忠是一个乐观积极的人,不管是演出现场曾发生的意外,或身处音乐圈不愉快的经历,他都选择遗忘,专注于可以努力前进的方向;甚至疫情带来的影响,他也能从中观察到好的面向。最后,他寄语表示,虽然我们在不同领域各自努力,但他希望大家能以更多的同理心善待彼此,即使明天或许不会更好,也要保持希望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