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素好不好?(下篇)
马来西亚营养协会(NSM)名誉副秘书玛亨德兰(Dr. Mahenderan Appukutty)驳斥素食者不比荤食者强健的说法,茹素14年的他指:“以非素食者而言,均衡的饮食习惯应是植物类食品占70%,动物类食品占30%,但现代人倾向于食用过多的肉类。”拥有马来西亚国立大学(UKM)营养科学博士头衔的他提醒,无论是否奉行素食主义,为健康著想,都该有计划性地选择饮食,而非随心所欲。
目前任职于玛拉工艺大学(UiTM),担任研究生管理中心主任的玛亨德兰首先说明,素食是一种饮食文化,和宗教没有直接关联,位处某个地域的人会倾向选择某种饮食文化是自然而然的事。他进一步说明:“以中国来说,南北部的主食大有不同,食物是地方性文化,人们只是适应了某种文化。然而,有一点必须强调,即是在人类的饮食文化里,肉食出现在大节日、节庆之时。”
虽说吃素或吃荤绝对是个人选择,无分对错,但以营养科学的角度来看,玛亨德兰希望公众明白,健康来自均衡的饮食,无关素食主义,因为事实上,素食主义者也有可能面对营养不均衡的问题。
荤食转素须循序渐进
一如长辈总是耳提面命,玛亨德兰亦认为“勿过度摄取同一类食品,再好的东西吃得太多也会出现反效果”是铁律。他指:“过度摄取纤维也会导致腹胀,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一下子发生巨变,原先的规律会被打乱。”他强调,饮食习惯不可在一夜之间完全颠覆,从荤食转换为素食者亦需要缓冲期,“可以一个星期选择一两天吃素来帮助适应。”
玛亨德兰特别准备了一份美国营养学会(Academy of Nutrition and Dietetics)2016年发布的期刊,文章内容是该学会对素食饮食的立场声明。根据资料,美国的《2015至2020年膳食指南》把素食饮食列为三大健康饮食模式,并为纯素主义者(Vegan)及奶蛋素食主义者(Lacto-OvoVegetarian)提供饮食及就餐方案。另外期刊中也提到,美国公立学校的午餐计划虽未严格规定须为素食者制定餐单,但落实在现有餐单中增加蔬果和全谷物食品的举措。
这份期刊亦详细列出素食者必须留意的营养考量。玛亨德兰针对这一点补充:“我不认为纯素主义是危险的饮食行为,但纯素者确实在营养的摄取上面对某程度的风险,他们必须更有智慧地选择食物。”
长链n-3脂肪酸(LongChainn-3FattyAcids)
长链n-3脂肪酸最重要的3种为ALA、EPA和DHA。ALA存在于植物中的油,另外两种则存在于深海动植物油,素食者和荤食者的ALA摄取量一般上非常相近,但素食者拥有较低的EPA和DHA,纯素主义者则通常缺乏这两种脂肪酸。长链n-3脂肪酸对脑力、视力和细胞膜的发展及维护造成影响。能集中获得n-3脂肪酸的植物来源包括亚麻籽、奇亚籽、芥花籽及大麻籽等种子以及核桃和从中萃取的油。
维他命D(Vitamin D)
维他命D对多个代谢途径起影响作用,虽说晒太阳能补充维他命D,但因气候等各种局限,那未必是最好的补充方式。一般上,持素者得从饮食或营养补充品下手,含有维他命D的饮食包括牛奶、早餐谷粮和人造牛油(Margarine)。根据2017年《为国人推荐营养摄取量》(RNI),维他命D的每日摄取量为15μg。
钙质(Calcium)
奶蛋素食者一般上不会面对钙质不足的问题,纯素主义者则需要特别留意。若透过蔬菜补充钙质,需知身体对富含草酸的蔬菜如菠菜、甜菜叶、瑞士甜菜等的吸收率只有约5%,反之,对草酸含量低的蔬菜如十字花科蔬菜、黄牙白、芜菁等的吸收率则高达50%。
维他命B12和铁质(Vitamin B12 & Iron)
植物无法提供维他命B12,素食者必须借由补充剂获得,长期缺乏维他命B12会导致中风、痴呆等疾病,不可忽视。另外,素食者需要比荤食者摄取更多铁质。
碘(Iodine)
植物一般不含碘或含量极低,不食用含碘食盐和海带的纯素主义者面对缺碘的风险,需要服用营养补充品。
留心食物组合养成良好饮食习惯
玛亨德兰也提及“冲绳饮食法”(Okinawa Diet),日本冲绳的人瑞是全世界最多,居民动辄百岁,且个个身体健康,引来日本卫生部研究人员进行长达30年的研究,分析他们的生活形态、基因、食物、社会环境、体能活动及文化,发现基因非主要影响因素,生活形态及饮食模式才是关键。
研究指出,冲绳饮食主张饿了才吃,是以多蔬果、高纤、全谷类食品为主的低卡路里和抗氧化饮食习惯。这类食物含有植物性固醇能降低胆固醇,并富含维他命E,提高人体抗氧化,而植物多酚则能预防心脏病及骨质疏松。其中也提到非素食者应当常吃鱼和少吃动物制品。
玛亨德兰认为,无论是素食或是荤食,除了要多留心食物组合(Food ombination),更重要的是拥有自制能力,努力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在营养学中,有益的食物组合能使营养加倍,而这些资讯除了可谘询营养师,也可经由马来西亚卫生部(nutrition.moh.gov.my)、马来西亚营养协会(www.nutriweb.org.my)和马来西亚饮食治疗师协会(www.dietitians.org.my)的网络取得。然而人们是否能遵守进食的“纪律”,则是另一回事。
应习惯阅读营养标签
玛亨德兰提出两项较易遵守的饮食规则,一是避免略过早餐和午餐,以免在晚餐时大量进食,“其实你自己也会发现延迟进餐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进食导致血糖降低,容易感觉疲倦,生产力降低,饭后血糖又突然升高,忽高忽低的状况会导致胰岛功能损伤,从而引发糖尿病。”
“第二点则是购买食品时除了查询价格和有效日期,稍微花点时间阅读营养标签,稍微了解自己究竟把什么成分吃进体内。”玛亨德兰续称:“尤其病患、运动员和旅人更需要养成阅读营养标签的习惯,计划出行的人心里要有个谱,了解自己适合怎样的饮食,可以自行预备食物或是在出发前做好功课,知道能在哪里找到适合的餐厅。现在网络发达,花点时间做资料搜集,总比胡乱进食来得好。”
结婚前就因崇尚健康而选择素食的玛亨德兰笑说:“婚前我就问过太太这会不会为煮食带来困扰,她说没问题。”他指自己至今都坚持把外食的机会减到最低,“我理解城市里的上班族很难做到这一点,但自己准备低油与低钠(盐)的饮食才是最健康的。若午餐不得已得外食,那就稍微早起准备早餐,也尽可能为自己预留时间预备晚餐。”
他也透露,计划推出素食食谱,帮助更多认为素食选择少且淡而无味的人认识及体会素食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