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历史,伊党是唯一长时间与巫统对立的马来政党,巫伊竞争更导致马来社会陷入两极化僵局,此现象在东海岸和北马地区尤为明显。惟,国阵掌握60多年联邦执政权,让巫统得以建构为其所用、由上而下的恩庇体制,以致伊党始终处在吃亏的境地,甚至为了与巫统对峙,不惜二度与政治光谱对立的行动党合作。
惟,今时不同往日,其一,第14届大选已阐明国阵/巫统并非屡战屡胜,其二,国盟/土团党试图取代国阵/巫统,其三,犹如公敌的希盟在马来社会的支持度持续弱化。在三个条件的交汇下,促使马来政党的厮杀极为激烈,老强权的巫统试著用老招强迫伊党选边站,耕耘基础较弱的土团党则以相对温和及务实的手段招纳伊党。最终,伊党明显倾向土团党,巫伊合作的全民共识即名存实亡。
巫统在今年代表大会上议决跟国盟断交,换句话说,若伊党坚持留在国盟则巫伊终将一战。当然在选举前夕,巫伊或许能达致某种程度的停火协议,惟,巫土两党的恶斗可能损毁巫统跟伊党任何友善的接触,因为巫统和土团党之间,在利益(竞选的国州票席、马来政治话语权)、恐惧(巫统深怕土团党取而代之,土团党嫉恨巫统处处为难)和荣誉(巫土两党都急著当马来政治的主导者)属互不相让的状态。
在修昔底德陷阱里,新旧强权的巫土对抗成为主要战场,而巫统会否不顾马华和国大党,暗中跟希盟达致某种见光死的选前协议,作为防伊党扯后腿的“保险”,如避免在对方有相对优势的选区搅局,抑或将在双方选举攻防的火力减半,此类非结盟、非约束性、非条约式的接协商非不可能。。
部分巫统领袖或许认为,只要能把土团党击垮,伊党便自然归队,然而问题在于,伊党从1951年诞生以来便不把巫统视为能够长久合作的伙伴,否则,早在223喜来登政变以前,全民共识的框架理应内化到玻璃市、吉兰丹、登嘉楼和彭亨等四州政府,从共享权力中寻找彼此的默契。
反之,国盟模式却迅速地在吉打、霹雳、马六甲、柔佛和沙巴成形。道理很明了,对伊党而言,动员较强的巫统意味著伊党的影响力较弱,甚至会沦为国阵/巫统的跟班,势力较弱的土团党则意味著伊党有更大的影响力左右国盟,有足够压力使慕尤丁回应该党的议程和需求。
是故,若伊党最终在巫土的修昔底德陷阱之中靠向土团党,也说明伊党拥有精于算计的本能,可是照修昔底德的概念,巫统和土团党一决雌雄之局已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