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教总主催的“华团联席大会”原本12月28日要“轰轰烈烈”的举行,目的在动员全国华团共同表态捍卫董事会主权,以回应政府准备在华泰小推行爪夷文的立场,当时预计有1000多人将与会,但在前一天接获庭令,最终不得不以“取消”来收场。
支持董教总在捍卫华教的角色,基本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但在爪夷文课题上,董教总的“反应”,同时也引来一些不同的意见。
教育部准备在华小正课“介绍”三页爪夷文,早在2015年已有迹可循,当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今天突然成为大课题,谁引爆了导火线?当然华小董事会的忧虑不难理解,特别他们“怀疑”今天虽然表面是“介绍”爪夷文,难保今后不会得寸进尺,跨越了单纯的“介绍”。
反对党见缝插针
民族情绪的作祟,语文问题很容易被煽动,特别是群众对资讯的误读,反对党的见缝插针,目的在加深群众对现政府的反感。
行动党早前的指控,爪夷文的“挑逗”者是由一家媒体“撩起”,一些论者认为媒体未能善尽职责,忽略把爪夷文的历史背景及演变有序的向社会说明来龙去脉,致产生许多的误读。华裔看到爪夷文,最先想到的就是爪夷文的种种弊端与“无用论”。
其实在国阵时代爪夷文在华小已“生米成饭”,多年来“相安无事”,怎么今天却会突然成为可能颠覆华小的“媒介”?
教育部或许预计华小的爪夷文,通过家教协会、家长、学生来决定是顺利成章的,所谓只要达到51%的家长同意即可。但华小的发展,基于历史的因素,董事会受当地华社委托一向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在凝聚华社各阶层力量、维持和发展学校、确保华小不变质曾作出了重大贡献。
爪夷文的课题,教育部“有目的”的把华小董事会的“同意权”排除在外,被理解是边缘化董事会主权的做法,这是引发董教总不满的基本原因。
“反对爪夷文”与“董事会主权”无法分割,其实就是华社与政府的彼此“猜疑”。教育部先预设了董事会的立场是“反对派”,因此教育部先发制人,否定董事会的“决定权”,让家长决定。这对一些以友族为多的华小,通过家长同意权这一关的障碍才能排除。
问题是如果家教协会与董事会意见不同,这将导致两个组织面对分裂的局面。一旦争议,谁将有更大决定权?可以确定,组织的权力无法从结构上厘清谁是最终的决策者,纷扰将难避免。
从“反对华小的三页爪夷文”到“董事会主权”之争,到底华社的焦点在哪里?是爪夷文,还是董事会主权。在媒体的渲染下,董教总被“渲染”为是种族意识型态的组织,在马来社会造成负面的印象。
反对党马华当然不忘火上加油,行动党作为执政党,致处境尴尬。华社逐渐感觉到“换政府后”,行动党在族群问题上“不够强硬”。马华当时一切的权力因为来自巫统,不得不听命于巫统,以至于当家不当权。难道今天的行动党的权力由于来自土团党的老马,只有“静静”?
作为新政府的成员,行动党在希盟的组织结构上,俨然是第二大政党,拥有42席国会议员,仅次于公正党。但希盟以老马马首是瞻,行动党也面对窘境。
华社对爪夷文恐惧
509推翻一个旧政权,实现60年的美梦。百天后的今天,希盟难道还不如国阵吗?难道希盟真的也是国阵2.0?华社曾经在80年代的“茅草行动”中吃尽苦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多少华社领袖,特别是董教总的领袖个个排队蹲牢房,特别是当年高龄80岁的教总主席沈慕羽,董总主席林晃升都难逃牢狱之灾。
问题是当年的茅草行动,政府派不谙华文的高职人员到华小任职,此举显然是要彻底改变华小的行政媒介语,当年政府的高压,完全无视华社对捍卫华小的坚定意志,最终引发风声鹤唳的种族对立,政府为了平息冲突,结果以大逮捕收场。
今天,我们把三页爪夷文升级到“不妥协”全力对抗的层级,当教育部一再的重申爪夷文是“不读、不写、不考试、不强制”,但董教总还是有所坚持,因为这被视为一个“缺口”。
我们对介绍爪夷文的恐惧,可能完全出乎很多马来人的想像,对他们而言,华人社会如此的敏感与尖锐,他们可能不明白到底“仅仅三页”介绍爪夷文如何伤害了华社的民族情感还是破坏了华文教育的根基?在爪夷文的课题上,基本是政府不相信华小董事会,华小董事会不相信政府。
跌入政治角力
如果新政府的“作为”都被当恶意,难道我们真的想回到旧政府的时代。当我们无法摆脱历史的束缚,继续在历史的恐惧中被反对党利用为工具,经一些媒体的煽风点火,把执政党批得比马华还马华,比巫统还巫统,试问我们是否会无意间跌入政党政治的角力中而不自知?
现在问题的焦点很清楚:1,董教总的立场:爪夷文的实施,除了家教协会,不可排除董事会。2,政府的立场:爪夷文的实施,是家教协会、家长、学生来决定,少数服从多数。董教总的立场除了要回董事会主权,但反对华小三页爪夷文的立场也是鲜明的。政府对介绍爪夷文的政策,是要推动认识“简单”的爪夷文,为何会被理解为颠覆华小的意图,为何会被无限上纲?
董教总与希盟政府的“对决”,行动党首当其冲,华人选票的流逝将在意料之中。希盟政府的爪夷文的实施失败,是否马来社会对希盟政府完全受华人掌控将被进一步激化,致政权同样岌岌可危。
如果我们准备瓦解希盟政府,再次回到60多年掌政的国阵政府时代,这难道不是历史的灾难,我们承受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