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马哈迪行使首相权力,委任前公正党重要干部拉蒂法为反贪会首席专员,引发强烈的反应。这个委任是“见仁见智”,支持和反对一半一半。笔者倒认同拉蒂法担当这个炙手可热的官职,所委得人,因为,笔者与拉蒂法曾在一段时间是“同事”,对她有所认识——笔者是赛胡先阿里任主席时期的人民党中委会的委员,拉蒂法则是中委的法律主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事了。
当年人民党与公正党尚未合拼,是政坛被人看不起眼的左翼政党。套一句马来谚语,这个人民党是“mati tak mau,hidup segan”(半生不死)的政党。笔者是经不起老友赛胡先阿里再三的盛情邀请,而参加人民党的。当然,笔者赞同人民党的社会主义的党纲与以人民为主体的政策,准备付出精力与耐力,协助这个历史悠久的左翼党振作起来,并非为了“捞名利”或一官半职。
我加入人民党,当时任总秘书是山奴西(现已离开政坛),中委有拉蒂法、西蒂(著名马来农民领袖哈密都亚之女)、西华拉沙(当今希盟政府乡区发展部副部长)以及辜瑞荣(好像是副总秘书),这些都是老干部,都是“打死不走”的真正为人民福利奋斗的人。
每次中委开会,我独自一人驾车或乘公巴到八打灵一所租赁的党总部(小小的独立洋楼)开会,会议完毕,赛胡先阿里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一餐。赛胡先仅是马大的教授,并非富有的人。
积极独立口才好
记得当时中委会议热议的议题是要不要与公正党合并、如何合并的问题。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但没有积极参与讨论。给我较深印象的是,拉蒂法却是积极分子,而且见地有强烈的独立性,口才很好,很有说服力。
我要说的是,论人才,巫统或联盟对比人民党,属“等而下之”,没得好比;论政策,那更是不值一谈。经过这个时期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低潮锻炼与考验的拉蒂法,我相信,她的廉洁、献身、独立自主,无可置疑的,担当反贪职务,应当是绰绰有馀。
经过反复讨论,人民党终于与公正党实现合并,合并的基础是人民党的《17条原则》,主要的是坚持人民立场与社会主义原则。犹记得,合并大会在怡保举行,那时安华已经在监牢,他的夫人旺阿兹莎为新党——人民公正党主席;新党旗在原公正党“青蓝底白色眼睛”左右边缘各加一条红边。两党的中央委员皆有出席大会。
人民党与公正党合并,是新旧两个马来族左翼政党的大联合,是马来西亚政坛的大事,虽然我个人对此有保留意见。笔者坐在大会的讲台上,见证了这个重要政党的诞生。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新党主席旺阿兹莎夫人在她的演词中庄严的宣布,人民公正党将继承马来左翼的传统,为各族人民的理想而奋斗。当时,我心里确实燃起一丝希望的。
合并之后,人民公正党经历了整20年的沧桑,变化不可谓不小。今日政坛新星拉蒂法从默默耕耘的基层,晋升为万众瞩目的肃贪最前线的干将,干系著希盟政府未来的成败浮沉命运。拉蒂法实干的作风与原公正党领导层喜欢“雄辩、夸耀”完全不同,她在这几十年间,正如她在人民党的实干作风那样,不做不著边际的空谈或自我宣传。未来有一番作为,是可以期待的。
须整合委任权力
即便如此,拉蒂法受委一事也带有巧合性。巧合在哪里?在于马哈迪二次任相,在于马哈迪的“特异”性格——迥异于一般官僚的保守、安于现状的本性。这是他在其“马哈迪主义”大部头《马哈迪回忆录》里,花不少篇幅叙述的。第一任时,他逆流而上,实行修宪,遏制国家元首封建性的“特权”——元首拒绝签署批准国会通过的决议案,与今日委任拉蒂法之举异曲同工。
不过我仍然主张,此后,必须将国会遴选委员会委任政府高级职务,与首相的职权,整合起来,成为不违背民主原则的机制。
我一直一再地表达“要学点历史”,要“以史为鉴”;创新必须建立在传承的基础上的,脱离一切传统的“创新”是突兀的另起炉灶,标新立异,与创新是两码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