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过后,大马所面对的不少基本问题又再成为热门话题,如各类的社会、教育、宗教与经济问题等。就经济问题来说,公债与家债又是重中之重。
就债务问题言,政府与国行其实正面对一个政策困境,也就是,一方面要保住可欲的经济增长率,他方面又要面对债务节节上升所可能引发的危机,特别是,若美国量化宽松(QE)可能要退场。之所以,自2008美国资贷危机以来,美国联储局已增发了约2.6兆美元的额外货币。
虽说,其本旨是要刺激美国国内的经济增长,可长期的低利率政策,却促使相当部份的热钱流入新兴市场,华而不实地推高了新兴市场的公债、股市、房地产,甚至是大宗商品,如黄金。这也是何以这几年来,大马的经济增长率只有约5%,可股市与房地产却涨个不停的主因之一。
其实,只要对比自2009以来,货币发行量与银行放贷的年均增长率(均超过10%),与经济增长率,便可知有相当部份的钱,没进入实体经济(Real Economy),而进入非生产性的投机性活动。就大马言,即便是4-5%的年均增长率,也很靠建筑业的高增长来实现。做为一个中高收入国,而非类似印度、印尼那种基础设施过于落后的国家,建筑业持续一枝独秀,也是异常的。
可以说,它在相当程度上反映出,大马产业调整、升级失败!因为,资金没有正当的出路,只好涌入非生产性领域去投机生财。据此而论,即便真能在2020年或2018年实现高收入国目标,也将是虚而不实的数字游戏,人民普遍上不会有高收入的生活实感!
进而言之,也可据此推测,联邦政府与国行的所谓控制国债或家债的说法,也只能姑妄听之,特别是若QE真的退场。因为,股市、房地产等也难免会应声而掉,就如黄金已从1920美元的高峰跌到目前的约1200美元一盎司(Ounce)一样!这还要考虑及会否产生羊群式恐慌效应(Herd Instinct)而定。
其实不仅国行打房三心两意,颇多投鼠忌器,连联邦政府,也是对减赤口是心非。如虽说不会把国债提高至GDP的55%,可实际上却是走后门,用一马发展机构等,来发行政府保障的债券来大兴土木,如搞MRT或百多层的摩天大楼等。一句话,戏法人人会变,巧妙各有不同。
承包商之国
另外,从收入与支出的角度看,其所能做的也是颇有限──除非有很坚强的政治意志与支持。从收入面言,由于美国(世界最大的石油入口国)能源日趋自足,油价应不会飙涨;向中小企业开刀大追税,也难长久持续有可靠收入;更重要的是,产业升不了级,普罗大众的收入与纳税能力,也难有大收获。从支出面言,收入中,几乎已是100%花在经常的运作支出,且公务员队伍与薪酬所占百分比递升,可说是易升难掉。外加上打赤也是三心两意,可以预见,节流的可行性不高。
至于消费税(GST),恐怕也会一拖再拖。毕竟,现任者只想做好人,而把坏人让给下任做,外加上世界范围的兴起抗议风潮,如巴西、印尼、土耳其或欧洲的反撙节(Anti-Austerity Program)抗议。识时务的政治人物应不会自找麻烦,以免因此而引发更大规模的反贪抗议,如巴西的实例。
据此,大概也可推测,车价降幅也将是有限,顶多只是调整入口税(一律30%,销售税则是一律10%),而不会在关键的国产税(介于60-105%之间)。这不仅是由于收入源少,更重要的是,它涉及国产车的存亡,及其零组件供应商。他们之间通常有政官商三方挂钩的三角关系。
其实,从某些群体在跨太平洋伙伴协议(TPP)内容尚未公布前,便已公开反对大马加入一事,便也可窥知既得利益的盘根错节,特别是有关公共采购(Public Procurement(与关键服务业方面的事项。毕竟,大马是个承包商之国(A Nation of Contrators),许多经济问题,在本质上是恩庇政治(Patronage Politics)的利益交错问题。
说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大马是个高度依赖外资与出口的小经济体,它的盛衰取决于如何利用这个特征,若懂得善用,如新加坡和香港,可大大加速升级;可由于政治因素,使许多明知该做的要务也不敢做,如反腐倡廉、提高效率、激活国内外竞争环境,以利创新与升级,或实行实绩制(Meritocracy)以利人尽其才,创造更多财富与就业来造福全民,进而巩固政权,可就是选择混著过(Muddle Through),空有好点子(如新经济模式NEM),而不能力行。这就是后天无作为,空有先天优势也失色的不汤不水经济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