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第3任甲必丹叶亚来是隆市重要的开埠功臣,当年吉隆坡在经历二次内战后变的满目疮痍,民众目睹战后的荒凉废墟时,都想搬迁到其他地方生活。叶亚来力劝人们留下来重建家园和坚持开采锡矿。
李业霖在《吉隆坡开拓者的足迹——甲必丹叶亚来的一生》书中说道,叶亚来在1873年至1879年9月英国委派官员驻守吉隆坡前,一人掌管地方事务,他坚持发展锡矿业,筹募资金来维持矿场运作。
叶亚来对吉隆坡的经济和政治安定有著重要贡献外,他对社会发展也贡献良多。他除了在内战后积极改善吉隆坡的道路和提供较廉价的食品,也在后来创办惠州会馆、捐献土地兴建仙四师爷庙、成立第一间华文学塾——唐文义学和汇款支援中国。当吉隆坡在1881年1月和12月分别遭到大火灾和大水灾,叶亚来也协助英政府重建吉隆坡。
叶亚来在1885年逝世后,叶致英(叶石)接任成为吉隆坡第4任华人甲必丹。根据温故知在《吉隆坡华人史话》记载,叶亚来的坟墓在1919年由安邦路迁移至现在的吉隆坡广东义山。1993的《中国报》和1994年的《新通报》都有报导叶亚来的后裔并没有去广东义山扫墓祭拜,以致叶亚来坟墓荒芜损坏,野草丛生,让人感慨。叶亚来的后代对《新通报》说,家中老人表示,祖先去世超过百年后可以不必再去扫墓。
1999年发生政府欲征用吉隆坡广东义山事件后,华社开始关注在吉隆坡广义里长眠的华人先贤,并著手进行义山美化工程,当中也包括叶亚来和其亲属的坟墓。在2004年4月,雪隆叶氏宗祠、雪隆惠州会馆、吉隆坡广东义山仙和四师爷庙,联合举行第一届“公祭吉隆坡开埠功臣叶亚来”活动,并在往后每年定期举行系列纪念吉隆坡甲必丹叶亚来活动。在此前,雪隆叶氏宗祠和仙四师爷庙也在每年的农历二月初八进行叶亚来诞辰纪念活动。
曾经叱吒风云的叶亚来在逝世后,并没有带走社会对他的关注,包括叶亚来的后代。最近我在翻查资料时,发现有关叶亚来长子有几个不同的说法。首先,根据叶姓族谱内所记录的叶亚来族谱:
考茂兰公,字得来号桂轩诰授中宪大夫英封甲必丹,生于道光拾柒年丁酉岁二月初捌日寅时,终于光绪十壹年三月初壹日卯时,葬在古(?)窝(娇)。妣廖氏。继室郭氏生三子隆兴又是韩进、隆盛、隆顺、女金娘。妾何氏生一子隆发、女金凤、继子隆森。妾林氏继子观松女金连宝。妾黄氏女金兰、金凤、金娘。
在族谱里记载叶亚来的长子是隆兴(即韩进),字仕仁号兆祯又作诰霖,生于同治己巳年十一月二十七巳时,配欧阳氏生一子瑞麟,女月凤。瑞麟继隆顺为子。妾李氏生一子瑞庆。妾盐增氏日本人生三子名瑞龙、瑞兴、瑞发,女月莲、月华。妾坚乌氏英人生四子名为瑞云、瑞福、瑞祥、瑞胜,女月合。妾吴氏生一女月金,子名瑞锦。妾美利是英人生一子名为瑞美,女月嫦、月娥。
在族谱里,接在叶隆兴(韩进)后的是隆盛,字仕义号兆棠,生于光绪元年二月二十八巳时,配赵氏生子。隆顺,字仕礼号兆昌,生于光绪庚辰年正月廿六卯时终于光绪丙午年十一月初四未时,生一子瑞麟,一女名杜娘。隆发,字仕智。隆森,字仕信,生于光绪八年壬午六月廿七日酉时,终于光绪二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未时。
虽然在族谱的记载里,我们看到叶亚来的长子是叶隆兴又韩进,但在叶亚来墓碑里的子嗣,叶隆兴却不是排在第一位。以下是叶亚来的墓碑全文:
归邑/中华民国八年岁次己末仲冬月榖旦重修/皇清显考雪兰莪甲必丹//例授中宪太夫/谥/刚直惠义/讳茂兰/号桂轩叶公大人墓/州同加级/阳居祀男叶/隆顺//隆发//隆兴//隆盛//隆芳//隆松/孙瑞兴//瑞福//瑞麟//瑞熙//瑞龙//瑞云/瑞金//瑞荣//瑞燊//瑞祥//瑞林//瑞胜/瑞杰//瑞发//瑞彬//瑞美//瑞锦//瑞南/瑞容//瑞生//瑞贞//瑞运//瑞祺//瑞和/女清娘//月金//明娘//月连//月凤//思娘//月华//庆娘/月嫦//经娘//月合//北娘//春娘//荣娘//月娥/女金娘//金兰/曾孙/木发//木连//木秀//木金//木胜//木喜/仝立。
各处说法不一致
在墓碑上,我们清楚看到隆顺排在首位,接下来是隆发,才到隆兴(韩进)。一般来说,族谱记载的子嗣排序最为有根据和可靠,为什么在同样讲究子嗣排序的墓碑上,原来在族谱的长子隆兴反而排在第3位?叶隆兴的原配欧阳氏的儿子叶瑞麟,也没有排在孙子名字里的第一位,反而是瑞兴排在首位?
除了在墓碑上的排名让人感到困惑外,媒体访问叶亚来的孙子时,也出现对长子不一样的说法。在1982年3月5日的《建国日报》,自称是叶亚来长孙的叶瑞兴说他的父亲是叶汉新,从祖父处得到可观的遗产,可惜其父豪赌及好客以致散尽家产。叶瑞兴说其祖母是马六甲娘惹郭江娇,还有两位叔叔——叶隆新和叶隆芳。
叶瑞兴的说法让人疑惑,因为按照族谱来说,叶瑞兴不会是叶亚来的长孙,因为他是叶韩进的日本妾侍盐增氏生的第二子,连庶长子也称不上,更别说是叶亚来的长孙。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叶瑞兴是接受英语教育,他很可能发音有误,把父亲叶韩进称为“叶汉新”,祖母郭庚娇称为“郭江娇”。
叶亚来的族谱和墓碑上的子嗣排序不同,让人心生疑惑。其一些后代子孙也有人自称为长子或长孙,例如在1987年8月3日的新闻,当时76岁的叶瑞苗称其父亲是“叶亚来的长子叶隆顺”;1989年12月8日的《南洋商报》,叶亚来孙子叶瑞荣也披露“祖父死后留下庞大的资产,就由大伯隆顺、他的父亲隆盛和一名姑姑继承。伯父获得最多,其父亲分享一部分,姑姑得一些”。叶瑞苗和叶瑞荣皆说叶隆兴是长子,可是根据族谱的排序,叶隆顺是排在叶隆兴和叶隆盛之后,他怎么会是长子呢?
从叶亚来的族谱记载、墓碑和子孙的叙述里,有关叶亚来长子的说法各有不同,让人心生疑惑。人类在叙述历史故事时,往往出现夹杂私人情感或是记忆混乱的情况,而族谱的记载就成为可考究的资料,所以叶韩进是叶亚来长子是可靠的事实。那墓碑的排序和族谱有所不同,就是需要我们再去深入探讨的事项。这里不排除当年在搬迁叶亚来坟墓时,所重建的墓碑出现错误。
本文希望借此提出疑问后,可以引起讨论或抛砖引玉得到其他有用的资讯,让相关领域的研究可以获得更可靠的资料。叶亚来是马来西亚华人族群于此土地上打拼奋斗的一个真实例子,这一位赫赫有名的政治和社会人物(包括其他建设社会有功的领袖)在死后,没有得到太多官方历史上的完全记载,让国民对我国及吉隆坡的发展史一知半解,甚至不解。如果政府从开始就能够忠实地记载历史,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谁才是叶亚来的长子”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