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有句名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莎士比亚也有这么一句经典名言:“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To be or not to be,it's a question)。”海明威曾引用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台词,把对于死亡的看法写进给父母的信中,那句名言是:“真的,我并不在意死亡,人只能死一次,我们都欠上帝一次死亡……随便怎么个死法,今年死明年死都一样。”由于宗教文化或社会背景的不同,世人如何地看待死亡也就略有差异。不过有一点是一致的,人总难免一死,而且也只能死一次。

因为人只能死一次,文明人都视生命为最高价值,都尽全力去呵护生命或珍惜每一条人命,这是文明世界看待生命的基本态度。然而在一些野蛮的世界里,譬如一个极权国家就恰恰相反,靠行刑队和绞架来维持统治,人命如草芥。

年老而寿终正寝的一类姑且不说,造成人类死亡的因素也确实是太多了。天灾如地震、大海啸等;人祸如战争、谋杀、争斗等。

还有许多疾病可轻易夺取人命,这些致命的疾病或传染病,名目众多,防不胜防。14世纪中叶,欧洲的一场瘟疫(黑死病)就夺走了2000万人的生命,这个数字是当时整个欧洲人口的l/3以上。意大利伟大作家薄伽丘的名著《十日谈》的开头,就深刻描述了当时欧洲大城市之一的佛罗伦斯(Florence)发生瘟疫的惨况。

意外事故导致死亡的事件也是天天发生,不计其数,有的恐怖,有的离奇。顺便说一件离奇的致命意外,传说古希腊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Aeschylus)也是一场意外致死的,他是被一只从天空上掉下来的乌龟砸死(当时有一只老鹰抓起了乌龟,打算把乌龟摔在石头上,以砸破它的硬壳,然后食取龟肉。他的秃头很不幸被老鹰当作石头)。

不过,最普遍常见的意外要数交通事故了。马路如虎口,天天在吞噬人命。海难、空难也时而发生,之前韩国游轮沉没,造成数百名学生死亡的悲剧还记忆犹新;马航班机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仍是一个谜。

天有不测风云

以上所列出林林总总的死亡,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总是会一而再地发生,确实是有些难以避免。接下来要谈的,是自我了结生命的死亡,叫做“自杀”。人选择自杀可有诸多因素,如失业、破产、债务、久病厌世、躁郁症、感情问题、家庭破裂等等。

据统计,在发达工业国家中,日本的自杀率是最高的,每年有3万多人死于自杀。同样是发达工业国家的美国,自杀率只是日本的一半。两者有如此差距,这里除了社会原因,也还有文化因素。美国大抵是一个基督教国家,在基督教文化里,自杀是一种罪孽和懦弱的表现;而在日本传统文化中,自杀是一种谢罪、一种对失败以示负责的行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后,看有多少日本将官纷纷自杀(切腹)以谢罪的。当然,现代一般平民百姓无须再用武士道精神的方式来自我了断,据说“切腹自杀”的过程痛苦万分。

根据报章引自国家自杀登记局的资料显示,全国自杀率日益攀升,也越来越年轻化。我们华裔的自杀率过于偏高,几乎占了半数,即是等于所有其他族群加起来的总和。社会原因固然是其中之一,然而文化或者家庭价值观的因素却不可忽视。特别是发生了多宗华裔学子跳楼轻生,随随便便就这样“轻于鸿毛”地死去,看了让人不忍和不值。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欧、美国家的人非常鼓励孩子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感受或想法,让人家听到。我们华裔或是日本人,却跟欧美人的这种方式大不相同,即不习惯于表达个人的情感或感受。在生活和工作中遇到问题的时候,多数人会选择沉默,于是内心的郁结就越积越多,长期得不到疏理和排解,这最终便有可能引发轻生的念头。

虽然未必每个人都能追求到“死有重于泰山”的终局,但社会上普遍发生“轻于鸿毛”的死亡(自杀),这是个(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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