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与7月1日《东方日报》刊载了邱克威先生的大作《舞狮与狮子舞》,笔者拜读之后,觉得其为文理由牵强,看法主观太强,不能让人信服。身为中学华文老师,笔者认为需指出其观点谬误。
首先他指出杨欣儒“高举两部权威辞书”来确定“舞狮”与“狮子舞”的词性。笔者为此翻查了图书馆的辞书,发觉“舞狮”作为动词来使用的辞书,不止《现代汉语词典》和《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原来龚学胜主编的《当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09年)列“舞狮”为动词(1960页),“狮子舞”为名词(1645页);《现代汉语学习词典》,商务印书馆,2010年)列“狮子舞”为名词(1136页);《现代汉语大词典》(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0年)收录了“狮子舞”(上册1323页);《辞海(第六版)》收录了“狮子舞”(1692页)。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应用汉语词典》(2000年,1133页)也收录了作为名词的“狮子舞”。
邱君依照个人的“想当然尔”来推论,“舞狮”也可以作为名词,却无法找出一本工具书来支持自己的论点,说明“舞狮”也是名词,完全没有说服力。邱君一直以为只有杨欣儒君所说的两部词典才给词语归类,分清词性。落伍矣!现代的汉语词典,哪一部没有列明词性,哪一部词典的词性归类不以《现汉》为标准?
邱君说“若是哪一天普通话的‘狮子舞’真的通过两地人的频繁交流而进入了马来西亚话语,成为马来西亚华语惯说的词,那是自然发展的规律,当作别论”。这根本就是后知后觉的井蛙论。首先,笔者列举上述辞书的“狮子舞”,证明它是名词,是公认的民间传统舞蹈形式,虽然本地人不习惯称呼它。其次,很多词语以讹传讹,本地人用认错了几代,尚未发觉,后来有中国学者提出,才改正之。若有注意规范词语的本地人提出,大家多不屑一顾,本地姜不辣嘛!
举个例子,过去本地社团竞选,没有对手而获胜的都叫“不劳而获”,这是个贬义词,却没有人觉得错误,反而以为“不战而胜”不规范,不敢使用。经过中国大使馆的职员纠正过后,今天,绝大部分的媒体都接受了“不战而胜”,不敢再用“不劳而获”了。
邱君认为“词类就是按照词的功能分布划分的类别,其具体操作方法即放在句子里头去观察次的总体功能分布”,这是多么具有误导性的“学术伟论”。根据他的看法,“女人追求美丽”,这个句子里的“美丽”因为是宾语,宾语只能由名词充当,那么所有的辞书(不只是邱君一直咬住不放的两部辞书)都必须因此列明“美丽”为兼类(形容词兼名词),这到底是哪门逻辑?是哪部辞书的“前言”和“凡例”?
词性分析语法特点
我们不妨来查看几本《现代汉语》,这些书都从词性来分析各自的语法特点,特别是各自可以担任句子何种成分,而不是“要决定某个词的词性,必须将它放在句子里头去观察,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张庆祥等主编的《现代汉语概论》(上海大学出版社,227页)注明名词的语法特点为“主要充当主语、宾语和定语”,“形容词有时可以做主语、宾语”,例子有“虚心使人进步”“他从不知道累”。这里的形容词“虚心”和“累”并不因为位于主语和宾语便要改为名词。开明出版社的《现代汉语》(260页)说明“名词经常用作主语、宾语和定语”,“动词还可以做主语、宾语”,例子有“修改是写作的重要一环”“她只想哭”,这里的动词“修改”和“哭”并不因为是主语和宾语就必须改为名词;“形容词在一定的条件下,也可以作主语和宾语”,例子有“混乱停止了”“她感到难受,觉得别扭”,这里的形容词“混乱、难受、别扭”也并不因为是主语和宾语而必须改变词性。
须知马来西亚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权威词典,任何词语的释义中小学老师都根据《现代汉语词典》为主,《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为辅。若按照邱君的言论,中小学华文老师教学则大可以不必根据这两部词典,如果教导错误,尤其是词性,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按照自己的主观看法,将错就错,引用“前言”“凡例”来自我粉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