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斯里林吉祥上月在英国发表“马来西亚梦”文告,对大马留学生提及,宪法并无限制非马来人任相,结果一石激起千层浪,遭到马来政治人物围剿,从巫青团长阿克玛,到土团青年团长袁怀绍,执政党与反对党难得口径一致,对林老开炮。
袁怀绍还提议首相安华修宪,限制只有马来穆斯林才能任相。他说,林吉祥数十年来向马来人与土著传播噩梦,是时候将之终结。
稍微对林吉祥有了解的,都听过他提出的“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梦”,这个梦老爷子已经做了很久,在他的梦里,各民族包括华人,有朝一日可以和马来人一样平起平坐,甚至马来人可以接受华人当首相。
反正宪法没有相关限制,就算这只是林老一厢情愿的春梦,大马总不成连做梦的自由也没有吧?
我不知道林老是否有意效仿,美国黑人民权运动家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他这份1963年的演讲,是美国人权史上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在马丁路德金的梦里,他看到美国种族主义的终结,他看到黑人能够与白人平起平坐。
马丁路德金在演讲中说,白人不断追问:“你何时才满足?”仿佛他对种族平等的呼吁,是一个过分的要求,是贪得无厌的表现。这不由让我想起,许多华人至今怀念的纳吉首相,也曾经发出“华人还要什么?”的大哉问一样。
大马种族政治从独立至今依然一枝独秀,如今加上宗教因素,更有变本加厉之势。搞种族政治者都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宁愿支持一个贪污滥权但同一信仰的本族领袖,也不要一个有才干、忠于职守的异族领袖。
敦马与慕尤丁多年来炒作“行动党 / 华人威胁论”,也是担心林吉祥的美梦有朝一日成为事实。在他们深度的的忧患意识里,一旦“非我族类”掌控大权,那将是马来族群的末日。
或许在两位耄耋老人的眼里,子孙一代都是不成气候的阿斗。不给枴杖,担心他们无法行走,给了枴杖,他们还摊开双手问:天上什么时候掉馅饼?万一治国大权落在一个公平施政的政党手中,枴杖与馅饼的特权被剥夺,那叫万千徒子徒孙如何求存?
其实敦马、慕尤丁、袁怀绍、阿克玛等人可以放一百个心,绝大部分的华人,早已接受了大马的国情。我们根本不在意谁当首相,或者谁当大臣、部长,只要他是个尽忠职守的好首相、好大臣、好部长。
华人是地表最务实的民族,本地有句流行的顺口溜:“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蕃薯。”至于这个官老爷是哪个种族、肤色深浅?都没人在意,只要能办事,能为民请命,就是好官。否则,我们宁愿他不是华人,免得给大家丢脸。
华人和其他马来同胞一样,都想要过好日子,追求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一个所有人能够和睦共存的社会,一个能够带领国家不断前进的政府。至于种族之间所受待遇是否平等,大家各自心中有一把尺,只要我们脚踏实地,不吃嗟来之食,不依赖政府施舍的枴杖,便可坦荡荡问心无愧。
事实上,那些和林吉祥一样有梦的大马华人,老早就发现,这种美梦在他乡比较容易实现。俗语有云: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奇特的是,对大马华人而言,往往却是“人离乡贵”。许多在本地得不到公平教育或事业发展的华人,前往新加坡、澳洲、加拿大、英国等地,总会被当作香饽饽,能以“异乡人”的身份,得以一展抱负,为该地作出重大贡献。这样的精英,据统计已逾百万之数。
不信?你去问问澳洲外长黄英贤,以及候任新加坡总理黄循财的父亲,便知我所言不虚。
可见,袁怀绍对有关噩梦明显是过虑了。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梦,只要还是土团、伊党、巫统这类单一种族政党在坐大,就只会是春梦一场了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