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前,参加了一场在马六甲百年老寺青云亭举办的探讨甲必丹事迹的座谈会。来自新加坡的庄钦永博士,以及厦门大学的博士班研究生阮涌和先生根据最近在青云亭找出来的清朝时期旧牌匾的文字,以及从中国福建数个地点寻找出来的一些重要相关线索,很详细的作了这个改变马六甲华人历史的新发现及整合。

身为资深历史研究工作者的庄钦永博士,在他的现场报告中,说了一句令人深思醒悟的话,“大题小做容易,小题大做很难”。

一个很大的、众所周知的研讨主题,如国家政治议题、民族问题、身边的人性问题等等,其素材拈手可得,便可以大做洋洋大观、人们一读马上明白的文章,这就是所谓的“大题小做”。

但从青云亭找出来的这块老牌匾,其蛛丝马迹牵动了对一位被遗忘超过世纪的甲必丹的深入研究,把低调名不见经传的甲必丹身份背景给找出来。过程中除了田野研究资料困难外,还需要许多费尽心思的佐证,在学术研究观点上作出一个极其微小却十分重要的关键史实证明,这就是他所谓的“小题大做”了,其过程是十分繁杂且不容易的。该核心精神是,所发表的言论,都必须对史实负责。

君子兼具本质文采

以大题目作数千文字的小文章,许多人都可以做得到。但要以小题目作洋洋大观、引经据典的数万文字的大文章,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它必须拥有坚韧不拔、锲而不舍的细心探讨精神与毅力不可。从事学术研究工作,其实哪个领域都一样,所发表的言论、总结,都必须对事实负责,决不可信口开河,囫囵吞枣,未经确认便将想法及理念发布出来。

春秋战国时期,卫国大夫棘子对文采口才俱佳的孔子门生子贡说,所谓君子,只要本质好就足够了,不需要有好的文采与口才。子贡回应道,作为一个君子,具备本质和文采是同样重要的。当下拿出两片不同的皮草,指著其中一片说,这是虎豹的皮。接著再指著另一片说道这是犬羊的皮,两者之间的分别既在本质,也在文(纹)采。如果把两种兽皮上有纹采的毛都拔掉,那么虎豹的皮跟犬羊的皮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先生这个论点似乎有所不妥,就像由四匹骏马一起拉的车子一样,无论如何追赶,也追不回经已说出口的话来。这就是我们惯用成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出处。子贡这番话,带出了一个大道理,那就是观察研究任何事情,都必须深思熟虑,明察秋毫归根究底,确定无误后才能发表自己的理念与看法。否则话已出口,便是“驷马难追”了。

我国目前正面对极可能的第一次历史上政权转移关键时刻。朝野双方支持者在网络、媒体论坛中以文字拼个你死我活,不把对手骂死决不罢休。整个马来西亚互联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一夜之间似乎倍增了许多政治家、思想家。有些发表的言论与资料,未经深思熟虑、有欠思考极其肤浅。其论点往往令人喷饭不知所云,让人啼笑皆非。在这节骨眼上,倒很希望这些人能够“大题小做”以回复网络上既有的平静与安宁。

网民们若真要“小题大做”,就应该好好向庄钦永博士及先贤子贡的研究精神学习,如何的去探讨验证自己欲发表的言论与立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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