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著“搬迁的华小,不是新建的华小”报导时,不期然的想起敦林良实。
回想在念大学时和刚踏入社会当愤青律师的年代,说起敦林就嗤之以鼻,且心里总有“你就不能把腰挺直点?需要这么软弱窝囊吗?华裔族群都给你带去哪里了?”的愤慨。
年纪渐长,参于社会政治工作多年后,才开始领悟有必要以另一个角度重新省思敦林的政治。
敦林曾在1988年“出走6周”,以表达对国阵运作的不满,并召来巫统激进派猛烈的攻击。后来,换个“家和万事兴”及“话到唇边留半句”的迂回政治手法,又让愤青和异议者们,抨击他给人息事宁人和怕事的感觉。
历史自会对敦林的政治有所评价。你我可以认为敦林总是自我矮化、眷念官职、委曲求全、没有骨头;也可以认为他善于隐忍、卧薪尝胆,甚至忍辱负重,设法曲线救党救国救族群,在夹缝中争取少数族群的权益。
敦林身为华基政党党魁,有维护族群权益底线的责任,成绩总不能满江红。就以华小来说,既然不让建新的华小,搬迁华小总可以吧?而这个古怪的搬迁概念,便是敦林那一代的领袖们,在强权下琢磨出来的政治方案。
话说回来,当我们说搬迁,一般指的是住在原有房屋里的主人一家大小,连同家当细软,从一块搬到另外一处。但“搬迁华小”又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我们到底在搬迁什么?
有那一间所谓“搬迁”的华小,启用的学校不是新盖的?桌椅不是新添购的?校长老师学生不是新脸孔?和一所崭新的学校相比,真有实质上的差异吗?
搬迁华小,说穿了,不就只是搬个名字吗?“搬迁”到新学校,安上旧名字,有时还嫌别扭!看看座落在雪州蒲种新盖的“哈古乐华小”吧,不仅名字绕口,和蒲种区更是毫无毛线关系。
但若回顾历史,90年代能够获批“搬迁华小”,犹如久旱逢甘露。马华公会、华社、建委会,无不是是风风火火,众志成城的去完成这个“再穷不能穷教育”的民族事业。
8、90年代是个什么样的年代?那可是马哈迪强权和安华崛起的年代。而敦林的政治生涯,正是在马哈迪强权治国的政治氛围中周旋渡过的。
呐喊救国救民
敦马是个什么样的政治领袖?敦慕沙、东姑拉沙里、安华、阿都拉的际遇,大家可是耳熟能详。革除大法官职务、修理皇室、无限扩大首相署职务和收窄各政府部门的权力、开创首相兼任财长和内政部长的先河;敦马掌权时,舞弊和国企亏损事件频繁,又有那一起事件和敦马的政治手段,不是当时的在野党领袖们力歇声嘶,谴责鞭戳,不遗余力的?
这下倒好。那些年的不共戴天,今天都走到一块儿了。不仅同台演出,呐喊救国救民,戏码的精湛,还真让人叹为观止。
当然,敦林的政治是否还适用于今时今日,那的确是见仁见智之事。我们也可以不认同敦林的政治,但倘若我们抽离了历史和时代实况场景,去谴责一位政治人物则有欠公允,也会陷入了不科学与不客观评论的迷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