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幸福的人眼中,根本无法理解“孑然一身”的孤独感,但处身在病苦孤立的人,才深深体会这种心情,而陈文龙就是深切体会这种感受的人。
41岁的陈文龙,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孤苦地在租借的房屋内度日如年。病苦的折腾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世界美丽的事物根本与他扯不上任何关系,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大堆的药物和洗肾机,以及两只跟他亲如家人的小狗。
陈文龙死命地在病痛炼狱中挣扎,却没有获得上天的怜悯,反而让命运残酷地把他推向贫困的窘境。医药费让他每天捉襟见肘,长期下让他变得寡言,甚至还患了忧郁症。
受英文教育的陈文龙向《东方日报》说,他没有兄弟姐妹,是一个独生子,父亲过世有10年之久,而母亲已过世了一年多。
做清洁收入不定
他表示,自己在少时,中学毕业就去了云顶工作5年,较后在槟城股票行上班2年,后来到龙凤园工厂当书记,再回来帮父亲打理俱乐部咖啡馆生意一年多。接著父亲患鼻癌过世,咖啡馆停业,他再次往吉隆坡到明讯电讯公司做销售。
他说,35岁那年证实患上糖尿病,而38岁时因母亲在家里跌倒,回家照顾母亲。
“母亲生前与我现在患的病一样,即肾病和糖尿病,需要人照顾。”
询及父亲过世后,母亲的生活费怎么办,他说,其父亲曾是工程部公务员,所以过世后,母亲每个月还可以领1900令吉的薪水,直到母亲过世。
陈文龙表示,在母亲去逝后,为了生活,当时他与朋友用了自己的储蓄合资1万5000令吉买了一辆二手货车,然后成立6人小团队一起做清洁生意,到顾客家的里处理清洁工作,每小时12令吉,5小时至6小时收费60令吉,而他从中抽佣18令吉。
他说,做这生意已经有一年多,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患上肾病,小团队现在只剩下一名菲律宾籍和印尼籍教友。
他指出,这门清洁工作没有固定生意,所以收入不稳定,以前他一个月可以赚3000令吉,但这要看季节,比如新年就有很多生意上门,换著平常的日子就很难赚更多的钱。
他说,现在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一个月只赚1000至2000令吉,还要给教友一些,自己都很难生活。
耗尽积蓄为父母医病
询及年轻的时候是否有储蓄,陈文龙说,父母的病让他耗费整百千,现在他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医自己。
“我现在用妈妈剩下的药洗脚的伤口,没有钱时只好这样做。”
询及家里还养了两只肥胖的狗,是否担心人家误解有钱饲养宠物,却没钱养自己,因而排斥给予援助,陈文龙表示,这两只狗从小养到大,他每两星期花16令吉买鸡头和鸡脚饲养它们,有一些食粮是人家给的杂粮。
询及假设有一天病情更重时,会否卖掉这辆货车,他说,如有一天病情严重,让他无法再驾车,他就会变卖这辆车,但目前他每个月还得还银行200令吉贷款,需要3年才可还清。
询及是否要搬离这间屋子找比较便宜的地方,他说,他只有两只狗作伴,如果他去找组屋住,两只狗就变成了流浪狗。
他只要求一些生活费,可以减轻医药方面的费用,不要让他捱饿就好了。
省钱给医费 快熟面充饥
陈文龙摸著他发黑的双脚,而且有阵阵的异味,他只能苦笑地硬著头皮让记者拍照。
陈文龙说,每周要注射2支补针,一支需要付60令吉,2支则120令吉,一个月总共需要480令吉。另外每个月还需加注射2支补血针,共120令吉。
他苦笑说,洗肾一个月要付1800令吉,一周要洗3次肾,洗一次肾要付150令吉,一个月费用其中450令吉是社险帮忙付,剩余的1350令吉由自己来付,他去洗肾的时间是周二、周四和周六。
他说,目前租的居所是一名槟城教友的房屋,一个月租金400令吉,而福利部一个月有给他200令吉生活费。
无力脚肿夜失眠
针对病况,他说,肾病和糖尿病会让一个人全身没有力,而且脚肿和小便有困难,加上血压高,晚上会气喘睡不到觉。
他说,如果到政府医院求医换肾,需要排长队,不知能等到哪一天吗?因为要等很多年。
他指出,现在世态炎凉,人情似纸张张薄,尤其现在面对经济低靡时,人人都自扫门前雪,还有谁会有空理你。
他很明白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并表示一个人在贫病交际导致长贫,亲朋好友也难帮上忙,他们自己也有家庭和儿女要养。
他说,教会的神父偶尔也会给一点钱用,但终是很难照顾他长期的生活。
他表示,新年时亲友都不曾请他作客,自己只有在家里过年,一年接一年地过,而且感到很孤独和非常难过。
他说,为了要给医药费,他省吃俭用,有时吃快熟面和面包充饥等,他知道这些食物对他身体健康有害无益,甚至会加重病情,也没有办法,不吃就会饿肚子,没力气驾车载教友去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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