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小商家源源不断地收到特朗普竞选产品订单,工厂员工忙著赶制特朗普形象的塑胶头套。

以制销小商品闻名的中国浙江省义乌市,靠著竞选商品制造量的“义乌指数”,被视为美国总统大选观察指标。根据报导,现任总统特朗普的竞选商品制造量,与2016年一样高于民主党的对手。按上届经验,特朗普赢面相对大、有人更大胆推断他必赢。

但台湾中央社报导,尽管“义乌指数”曾在2016年准确预测特朗普胜出,却有北京不愿具名的学者表示,特朗普阵营的竞选商品数量大,应与其支持者的属性及当年赢得“关键州”有关。这一指标能否照搬到今年大选,有待观察。

2016年特朗普首次问鼎白宫,各界多看好民主党候选人希拉莉胜出,但义乌商家借由手上的竞选商品订单,逆势预测下订量较高的特朗普获胜。

“订单不会作假”

此后,“义乌指数”之名不胫而走,当地小商贩手中的订单,成为大洋彼岸的选情指标。这也并非毫无根据,因为竞选人财力越雄厚,购买的竞选物料更多;支持者越多,应援产品的销量也越大。

新加坡《联合早报》早前报导,义乌国际商贸城一家不到5平方公尺的店面里,老板李清香头也不抬地预测,“当然是特朗普赢”。

李清香从货架底下的麻袋里,翻出一面长5英呎、宽3英呎的蓝色旗帜,印著大大的Trump 2020字样。她说,自己在浙江绍兴的工厂,这面旗帜已经出货了10多万面;而民主党候选人拜登同样大小的竞选旗帜,只出货了几千面。

而李清香的麻袋里,还有一整排特朗普竞选连任口号“让美国继续伟大”(Keep America Great)的看板。所以,她对特朗普连任极有信心,因为“订单不会作假的”。

义乌商贸城另一家公司的周姓业务员,同样押注特朗普。她说,负责国际业务的同事,最近不断地收到特朗普阵营的订单,日前更要求工厂加制特朗普竞选旗帜。

小周表示,工厂去年底就开始接到美国大选的竞选旗帜订单,最初都是特朗普的,且有10多种图案。直到近2个月才陆续有拜登阵营的订单,但图案只有一种,且数量还不到特朗普阵营的1/5。

近30年来的美国总统大选,各候选人的旗帜、棒球帽、T恤、橡胶手环、乳胶面具等竞选商品,绝大部分来自义乌。今年因为疫情,还多了印有候选人名字和标语的口罩和面巾。

被称为“世界超市”的义乌,以小商品批发闻名全球,来自于不同地区的“中国制造”汇聚到那里,再从义乌流向全球。

当地定期根据小商品批发行情发布“义乌指数”,反映市场的景气活跃程度。业界有句玩笑说,“义乌指数”出现风吹草动,大洋彼岸的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就得打一个喷嚏。

但北京学者认为,特朗普的支持者有为数不少的美国中基层白人,习惯于传统竞选模式,喜欢看到花花绿绿的竞选广告和商品。这一特征,较民主党的支持者明显许多。

该学者表示,特朗普2016年靠的是赢得关键州的选票,才能借由美国特殊的选举人团制度胜选。但在普选票上,特朗普足足输给民主党希拉莉280多万票。因此,竞选商品的多寡,不见得与选情有绝对必然关系,4年前的模式能否套用在今年的模式,还有待观察。

大量美国总统大选的应援物品出口自义乌,例如支持特朗普的头巾、旗帜、面具,以及各种五花八门的竞选口罩。
大量美国总统大选的应援物品出口自义乌,例如支持特朗普的头巾、旗帜、面具,以及各种五花八门的竞选口罩。

屡屡“神预测”国际大事

义乌是中国浙江省的一个中部小城,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营业面积470馀万平方公尺,商位7万个,经营著200多万种商品,与21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贸易往来,近万名外商常驻义乌,每年几千亿元人民币的“中国制造”从那里走向世界。

早在几个月前,当地就有商家预测“下届美国总统应该还是特朗普”,原因很简单,因为印有他头像、竞选口号、支持标语的旗帜、口罩、头巾、帽子、衣服等等商品的订单,数量远远大于拜登。由订单数量和动向延伸而来的“义乌指数”成为义乌商人的预测基础。

近几年来,由于覆盖几百万种产品的价格及动向,“义乌指数”成为众多国际重大事件的参考风向标,并成功预测其最终走势。

“义乌指数”在2016年预测特朗普胜选而“一举扬名”。随后,2018年英国哈里王子与马克尔成婚半年前,义乌商人就知道了消息,因为英国的国旗订单成批向义乌砸来。2018年世界杯决赛前,一张“义乌指数”预测法国夺冠的图刷爆朋友圈,因为当法国队拿下比利时后,就有法国老主顾上门,紧急追加十几万面小国旗和几万条冠军围巾。

今年年初,美国公布新冠肺炎疫情大爆发前,义乌就接到了大量的裹尸袋订单,但当时美国公布的数据,确诊感染的才2000馀人。但没过多久,美国疫情的死亡率就位居世界首位。

今年5月底,义乌接到大量印有“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fe Matters)种族平权运动字样的口罩订单,“义乌指数”再次预测美国这场示威活动不会在短期内结束。

有分析认为,“义乌指数”提供了一份可参考的量化依据,各国民众更喜欢哪些产品,小商品潮流有什么新趋势,在看得见的未来世界会有哪些大事发生,这些问题都可从义乌商人的出货单中看出端倪。

工人正在裁剪印有支持特朗普字样的服装。
工人正在裁剪印有支持特朗普字样的服装。

高喊“去中国化” 离不开“中国制造”

义乌国际商贸城是一个从无到有,自带市场经济属性的地方,当地商人信奉的,就如同《教父》里说的那样“生意就是生意(Business is business)”。

在义乌经营烫印工厂已经十几年的老张说:“说实话,我完全不懂美国总统竞选是怎么回事情,反正有生意就接呗。今年上半年因为疫情工厂停了将近2个多月,厂里近百号人还等著发工资,有钱赚肯定要赚啊。”

从订单看到商机

也有人从美国陆续飘来的订单中看到了更多的商机,老钱就是其中之一。在接到第一批2000个特朗普同款口罩的订单后,他就加制了一批印有各种与特朗普有关的口罩,囤在了自己的仓库里。

他说:“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个老头,但从我们圈子里接到的订单来看,我觉得他胜算更大一点,跟他相关的产品应该会有人要。”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美国疫情越来越严重之后,很多跨境电商都来找他拿货,“听亚马逊上的商家说,最近网站上搜索特朗普支持商品的人很多,特别是口罩,又防疫又能支持竞选”。

“天天喊著‘去中国化’,可自己还是逃不出我们‘中国制造’,也算是一种讽刺吧。我都不知道当特朗普在台上高谈阔论中美关系的时候,看著台下的支持者穿著‘MADE IN CHINA’的衣服,戴著‘MADE IN CHINA’的帽子,挥著‘MADE IN CHINA’的旗帜,拿著‘MADE IN CHINA’的汗巾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外贸业务员小周笑著说:“美国离开了‘中国制造’还能正常过日子吗?我看连个圣诞节都没法正常过了吧,圣诞树、圣诞装饰品、圣诞袜、圣诞礼物等等等等,不还是我们中国的产品吗!”

不久前,特朗普的儿子小特朗普在一次演讲中,给拜登取了一个“北京拜登”的新绰号,引发不少美国网民的热议。部分网民纷纷贴出特朗普竞选商品上“中国制造”的标贴讽刺,指虽然小特朗普称呼对手是“北京拜登”,但如果要论和中国的关系,特朗普的竞选商品,如帽子、领带、标语旗帜等等,几乎全是“中国制造”。

距离11月3日美国总统大选的日子越来越近,有美国媒体指出,虽然拜登一直在民调中占有领先优势,但根据以往经验,不排除“黑天鹅”事件的发生,谁将成为美国下任总统,目前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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