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市场对于红木家具的强烈需求,已经导致东南亚森林沦为非法盗伐者与护林人士之间的战场。
美国《时代周刊》前些时候报导,指整个中南半岛的热带森林正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劫难。进入21世纪以来,非法盗伐木现象已成为泰国、寮国、柬埔寨、缅甸、越南等国严重问题。
美国非政府组织“保护国际基金会”(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于2011年排列世界十大濒危森林数据,这一地区的森林流失速度排在全球第一位。
将于9月24日至10月5日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召开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第17次缔约国大会,作为决定红木产业原材料命运重大事件,料大会给东南亚红木原产地带来了不小的地震。
8月中旬,继缅甸、老挝、柬埔寨之后,越南也开始严查红木走私。至此,近半东南亚国家红木进出口贸易已“封关”。随著森林面积缩减,东南亚各国政府都先后推出了不同程度“限伐令”,但巨大商业利润驱使一波又一波的冒险家深入东南亚林区。
超过80%去中国
由于中国与一些东南亚国家陆地接壤,盗伐的木材可更方便地进入中国,加上其海关对于陆地通关木材是否合法一直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态度,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变相鼓励盗伐商人,使得当地盗伐现象加剧。
《时代周刊》指,1立方公尺的泰国红木(Siamese Rosewood 又称黄檀木或花梨木)在柬埔寨可以卖到5000美元(约2万0613令吉),而走私进入中国后,价格则会翻上10倍。
泰国东北部城市廊开(Nong Khai)一位家具制造商乌泰表示,“20年前,在北部和东北部还可以找到成片花梨木、柚木等热带硬木树林,现在都已经消失殆尽。如今,要去老挝或缅甸买木头,但这地区绝大多数红木都被运去中国,整个东南亚木材,超过80%都去了中国。”
泰国仅存一些红木可在与柬埔寨接壤边境地区还能找到。为此,盗伐者正逐渐向泰国一侧推进。为了保护珍贵木材,泰国于2015年6月组织护林队,队员们配备了全副武装。而盗伐者们则携带著AK47步枪和手榴弹,双方近来多次交火,已造成几十人丧命。
《时代》引用了东南亚森林问题专家哈特克的论述,“10年前这些物种没人感兴趣,现在却大受追捧。如现在不采取强有力措施,中南半岛很快就会只剩下灌木丛了。”
中国官方不作为引非议
据环境调查机构报告数据,2000年至2013年,中国共进口350万立方公尺红木,价值24亿美元(约99亿令吉)。按照《时代》说法,即使该国史无前例的反腐运动,也没能减缓中国市场对于红木的需求。
名义上,中国中央政府并不支持非法贸易,但大量盗伐木材毫无障碍运进云南边境也是不争事实。记者在缅甸2014年禁止原木出口政策下达之后,曾到过云南边境的数个口岸,见到从缅甸过关的大量原木堆积在口岸附近。据悉,尽管禁令之后运输木材货车已显著减少,但是并没完全绝迹。
中国地方官员和商人似乎并不理解缅甸人对森林面积锐减的担忧,和逐渐对其商人“掠夺”自然资源的反感。今年1月,缅甸资源与环保委员会官员曾向媒体透露,中国某地政府竟然向缅甸建议在边境地区兴建一个以木材贸易为主的工业园区,遭到缅方严辞拒绝。
非法砍伐现象在中国国内也没有引起消费者和媒体的足够重视。即使是去年缅甸拘捕中国伐木工人的新闻被热炒期间,无论是媒体和读者都缺少对于人类生活环境和森林面积锐减的反思。
官商勾结 盗伐难禁绝
寮国曾是非法木材进口到中国的一个主要来源地,尽管政府也曾明令禁止,但每年还是有大量木材流入中国和越南。据环保组织“环境调查机构”2015年公布数据,寮国非法砍伐是合法伐木业的10倍。一些当地企业通过贿赂官员,假借修建基础设施等名目砍伐森林,“禁伐令”名存实亡。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柬埔寨,虽然与中国并不接壤,但该国盗伐的木材通过寮国运进中国。据非政府组织“全球见证”(Global Witness)2015年发表文章指,柬埔寨富豪狄皮(Try Pheap),正是大量非法盗伐事件背后的金主。除了行贿官员,盗伐者还刺杀执法人员和揭露盗伐事件的记者。
由于缅甸北部长期被民族武装控制,为维持生活经费则需变卖大量自然资源,除了翡翠、宝石外,木材也是换取金钱的重要物资。缅甸资源与环保委员会秘书长吴登伦说,缅甸森林覆盖率在十九世纪末曾占国土面积的70%,到1962年下降为57%,2005年为51%,目前仅为20%左右。
缅甸政府自2014年4月1日起完全禁止原木出口。2015年1月,该政府逮捕了112名中国伐木工人并判以重罪,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然而,即使在那次事件后,中国工人在缅甸非法砍伐被关押消息,仍时有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