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前进,生活会变样,一代人会过去,记忆也会断裂。六七十年代留给人们太多的回忆,那个年代没有发达的科技,在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之所以令人特别缅怀,正是因为回忆再美好??也回不去了。
星光(Star)、奥迪安(Odeon)、普天(Sky)、联邦(Federal)、京华(Capitol)、大华(Majestic)、国泰(Cathay)、宝石(Ruby)…这些在今天看著陌生的名词,是60年代雪隆地区红极一时的戏院名字。那个时候,是戏院还不称为电影院的时候。
对于65岁的画家陈干逸,六七十年代是他最美好最青春的记忆。专画旧建筑物的陈干逸,用心生活;听他说著那些年的那些事,如此鲜活,让许多沉淀在岁月尘埃中的人、事与物再次鲜明起来。
别说互联网、智能手机、平板电脑,60年代连电视都尚未普及。陈干逸与同龄友人最爱的休闲活动,就是看电影。那个时候,戏院属于全民天堂,无论情侣“拍拖”、同学聚会、举家休闲,都爱往电影院去。
“以前,看电影是开销便宜又多选择的娱乐。在花少少钱买来的两个小时里,可以幻想自己是英雄美人谈著浪漫的恋爱,或是在外太空或亚马逊森林里冒险。”陈干逸忆述,当年的戏院不算多,但一天看两三场电影是平常事。“华人戏看完了,看马来戏、印度戏。”
休闲于大自然环境
陈干逸透露,那时的戏院没有冷气,院内置有两把大风扇,确也能“风凉水冷”。这种观影环境让老年人特别喜爱,因为他们无法适应冷气。但是,偏偏有一些讨厌鬼喜欢扰人“美梦”,银幕在播戏,台下观众也在搬戏,演出各种“剧情”,惹他生厌。当年的戏院不及今天的“封闭”,“最怕遇上烟客坐在旁边,阵阵烟味在戏院空间里扑鼻而来,‘强迫熏陶’其他的观众。”
此外,噪音特别多,说话声、小孩哭声不说,还有人们拉开帘子穿梭出入口,更有睡虫的打呼声。
“在戏院里,人们最爱嗑瓜子。”瓜子咬开了壳,就往地上丢,还有些情侣,搭上一瓶“荷兰水”两人喝。
“当时的娱乐消遣场所少之又少,人们除了往戏院里钻,也会到郊野郊游,到海边野餐。”无论上午、中午及黄昏,都可以看到人们在郊外迎风纳凉,或在沙滩上漫步,拾贝壳。当年,人们都寄情于身边的大自然环境。
陈干逸感慨,随著时代的改变,这些都变成经典又珍贵的回忆。如今,也只能透过照片来回味。除了唏嘘,陈干逸也提醒自己:人和已逝的年代一样,寿命有限,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更多事情。
“我无法捍卫流逝的时光,相机成为我最好的工具,用最直接的记录方式,把当时的人与物,全都拍进照片里。”伴随著年华逝去,记忆却日渐充盈。如今,一堆泛黄的旧照片,是陈干逸回味当年情的好朋友。
搭飞机是了不起的事
无论是有钱人,还是普通人,都有娱乐的权力。近年来的廉价航空促销,让人人有得飞。现代人乘搭飞机,犹如乘坐德士般平常,六七十年代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坐得起飞机,有的人一生都没坐过飞机。
“你知道那个年代坐飞机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我不知道兴奋了多久。”当时申请护照,并非易事。“以前申办护照,必须等很久才能完成手续。当时人们哪有信用卡,旅人必须预先购买旅行支票,才能出国花费。旅行支票、飞机票的费用往往已去了总开销的半数以上,除非钱囊阔绰,否则吃住玩乐都得节约,多花几个钱都要三思。”陈干逸坦承,这一缩,旅游已不是一件乐事。
旅游弥补无知
他也指,早期的飞机引擎很吵、震得厉害,遇上乱流,就会疯了一样地乱撞,所以常常因为天气原因被迫降落。旅行,在每一个年代,都有著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六七十年代,年轻人可以背起包包出国,是件勇敢的事。年轻时期的陈干逸因工作关系经常被委派出国公干,也经历过好几次的背包旅游。
陈干逸笑称难忘的事多如银河星数,“我常常觉得旅行不是吃喝玩乐这么简单。旅行其实就是挖掘很多很多,你自己心里想要有答案的一些事物吧,人家为什么这样生活,为什么这样穿著,他们的政治环境、地理环境,影响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就觉得旅行是很好玩的,因为它总是填补你很多的无知。”
暮然回首,陈干逸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今天,国家进步,功利社会成形,消遣方式更是多姿多彩,但人们已不再重视健康的精神文化。此情此景,不易再现。”